灵魂痛苦的快要裂开。
眼睛里一片血红,红光疯狂闪烁,房间和自己鲜红一片,水岛秋逐渐分不清那到底是自己眼睛里流出的液体颜色还是灯光的作用,只知道眼睛越来越痛,他逐渐什么都看不清了。
牢门被打开。
伴随着警鸣,一道影子落到他面前,紧接着,眼睛被冰冷手套蒙住。
“真漂亮。”青年在警鸣声中说:“第一次见你时,我就觉得你漂亮。”
“……别碰我。”声音怪异的低沉下去。
青年毫无察觉,语气似乎发生了一些变化:“第一次见面时,明明那么艰难的走到你面前了,你却让我滚开……我什么都没做错吧?”
“别碰我。”咔哒、咔哒,被掩藏在噪音中的血肉声。
“完全忘记了啊……”男人叹了口气,忽然面色一变:“嗯?你是怎么——”
血肉模糊的手从阴影中伸出,速度快的几乎落下残影,啪地一声狠狠握住了青年衬衫下苍白的手腕。
血液溅在青年身上,白衣晕染开淡淡血红。
简直是前所未有的大力,纵使用尽力气抗衡却仍然被按下了手腕,青年对上白发青年那双完全被血色染红的空洞眼眸,竟然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
可就在同一时刻,握住他手腕的手再次爆发出力量,竟然向着反方向猛别他的关节,仿佛听见骨头关节发出嘶哑的哀鸣,他不得不半跪在地上缓解压力。
“为什么不反抗。”眼神空洞的青年虚无地望着他的方向。
完整的镣铐落在地上,血液滴滴答答积蓄成血泊。
青年的目光缓缓从地面上的镣铐移开:“姑且,我还是人类的身体。”
“……人类的身体……?”
阴影中,白发青年笑了,他眯起眼睛,被血染红的眼眸藏在被血染红的睫毛下,笑容沉静而温柔,可咧开的嘴角中,雪白的齿列上,还残留着他自己的血迹。
只是怔然的刹那,一股力量突然自手腕传来,青年被硬拖着拉到了水岛秋冰冷的身上,制服外套飘落在地,水岛秋用膝盖夹住他的大腿,下颌抵着他的肩膀,一只手缓缓攀上他的脊背,另一只则扣死他的腰侧,以一种过分亲密的姿态将他困住。
“来拥抱吧。”白发青年温柔的说着:“你不是喜欢碰我吗?”
“……你永远无法杀死我。”
“我知道,我只是太高兴了。”孩子气撒娇的语气,水岛秋蹭了蹭他的脖颈,手指则顺着他的脊柱蛇一样向上爬行:“已经很久很久、很久很久没有人愿意拥抱我了……姑且是人类身体,太好了。”
咔哒。
颈椎断裂的声音,和打开一罐汽水的声音并没有什么区别。
双方的体温都很冰冷,纵使拥抱也不会感到温暖,青年的身体逐渐软下,水岛秋不得不更用力的抱住他,以至于过分透支力气的手臂止不住的发抖。
他终究没有抱住,身体从怀中滑落,落在脚边,砰地一声。
水岛秋缓缓地、失去力气一般垂下了头。
失控了。
就算不可能杀死他,至少,能让他安静一段时间……也好……
眼前一片漆黑,连警鸣声也安静了下来,是即将苏醒的前兆。
好饿。
每次失控,都会好饿。
像是掉入了温水池子,烟雾织就成密密麻麻的虫茧,金色与红色闪烁着翻飞,水岛秋试着看清那是什么,意识越来越轻,像是被气球捆住一样向上飞。
“……终于醒了。”
狭窄且硬邦邦的诊断床,昏暗的灯光颤颤巍巍,阴影大片大片落下,坐在他身边的男人松了口气,有些疲倦地按了按眉心。
这份疲倦消失的就像幻觉一样,下一秒,男人就恢复了正常,从身边拿来一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