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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历史的犟劲儿去文化圈找 能留名千古的都是有个性的 金圣叹 大明最后一个狂士死于顺治十八年(第2页)

可见,对于时运不济的怨艾,他是感同身受的。这种“自负”和“沉屈”的感慨,成为他一生的基调。

最后一次游戏科举考场被除名后,金圣叹曾笑着对人说:“今日可还我自由身!”

人家就问他,什么是“自由身”?

他炫技式地解释说,“酒边多见自由身”,这是张籍说的;“忙闲皆是自由身”,这是司空图说的;“世间难得自由身”,罗隐说的;“无荣无辱自由身”,寇准说的;“三山虽好在,惜取自由身”,朱熹说的。

展示完他搜索引擎般强大的记忆力后,他不再做进一步的解释。

但从他特意检索出来的这些诗句,我们大致也可以拼贴出他心目中的“自由身”,其实就是一个无拘无束、无荣无辱、诗酒自娱、珍惜自由的人。

说到底,金圣叹是有圣人情结的。他虽然推崇,却不想学陶渊明做个隐者,否则他就没必要做出那么多带有表演性质的、吸引舆论关注的举动,他也不会因为有才不见用而深感郁闷沉屈。

他原本可以过得更简单,更快乐,而不仅只是在文字里意**“不亦快哉”的种种快感。

3

金圣叹的悲剧,在于生不逢时。不甘心空抱才华而无所用于世,又不愿意为了博取功名而放弃底线,牺牲自由,最终只好牺牲了自己大半生的好心情。

他要是早生一百年,赶上晚明嬉笑怒骂、歌哭无端,人皆不以为意的时代,或许仍是一个落魄的才子,但至少不用活得那么辛苦。

偏偏他生活在朝代鼎革之际,政治、民族矛盾取代个性解放的潮流,成为社会的风向标。金圣叹的江南才子气质,一下子就显得与世俗格格不入。

时代挤压了才子的生存空间,金圣叹感觉到疼痛,终其一生,却可能连痛在哪里都不知道。

他一生孤高傲世,放言无忌,到头来落落寡欢,成为时人眼中的妖魔鬼怪。

他还在世的时候,同郡的名士归庄就曾公开说,看了他的书,听到他的所作所为,恨不得将他掐死。归庄有强烈的反清思想,后来对“哭庙案”中被害的17名文人表示哀悼,但独独对金圣叹之死拍手称快。

尤侗,一个暗自以金圣叹为模仿对象的才子,在公开场合却不断诋毁他,骂他“狂放不羁”。他显然更懂得与时代妥协。

更多人站出来,骂他“迂”,笑他“愚”,甚至在人生观、价值观上对他进行了全面的否定。

一个人的思想若与时代错位,领先时代愈多,所受痛苦就愈烈。

在时人看来,金圣叹的罪大恶极是为《水浒传》《西厢记》等诲**诲盗的“邪书”唱赞歌。他们编排段子,说施耐庵写《水浒传》,导致子孙三世皆哑,金圣叹评《西厢记》,导致人头落地,这都是报应啊。

其实,金圣叹的个性,很多是跟前辈李贽学的。他对《水浒传》《西厢记》等通俗文学的推崇,也是延续了冯梦龙等人的识见。但他生前死后所受到的毁谤,一点儿也不比那些前辈少。

金圣叹多次无奈地说:“我辈一开口,便疑谤自兴。”只要我一说话,甭管说啥,人家就先诽谤一通;只要我的书一出来,甭管写啥,人家也是一顿痛毁。

从这一点看,明末清初的思想氛围,较之前反而有了不小的退步。

只有少数人,比如徐增,才透过金圣叹坚硬的躯壳,看到了他的可爱与温情。

在徐增的眼里,金圣叹有着随和的性格,可爱的脾气。他说:“圣叹无我与人,相与则辄如其人。如遇酒人则曼卿轰饮,遇诗人则摩诘沉吟,遇剑客则猿公舞跃,遇棋客则鸠摩布算,遇道士则鹤气冲天,遇释子则莲花绕座;遇辩士则珠玉随风,遇静人则木讷终日,遇老人则为之婆娑,遇孩赤则啼笑宛然。”

这样的金圣叹,很会与人打交道,也很能融入、顺从别人的爱好与个性。与他在书中展示出来的离经叛道,判若两人。

难怪徐增说金圣叹是“魔”的话,那他愿意为他“着魔”。

4

朱光潜说,豁达者在悲剧中参透人生世相,他的诙谐出于至性深情,所以表面滑稽而骨子里沉痛。

金圣叹给人的幽默感,临死前都不忘调侃狱卒的幽默感,在这个时代往往被理解成了骨气与勇气,但有多少人懂得,这仅仅是他骨子里的沉痛。

历史,终究没有给予金圣叹大展宏图的机会。

在他37岁壮年之时,大明亡了。

很多人来不及准备,就要站队。有的人,比如顾炎武、归庄,至死不与清人合作;而有的人,迅速变换头脸,迎接新主,甚至不惜坑杀同胞,献上投名状。

不管是否愿意,金圣叹也要做出选择。

他在明朝的日子过得并不如意,除了有点儿名气,其他一概全无。而这名气,一大半还是骂名。

但他还是守住了一个读书人的底线,未曾因为现实的不如意而猴急猴急地投奔新主。相反,他对战争感到厌恶,因为战争的残暴而对清人缺少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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