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关小。”
“关小了……就看不见兄长的伤了。”缘一小声说,“我想看着。”
严胜沉默了几秒,伸手拍了拍他的头。“随你。”
三人一起走到樱花树下。花苞又多了些,有的已经微微张开,露出里面淡粉色的花瓣。
浦岛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严胜先生!山姥切长义先生今天来了!银发,超帅!就是看起来好凶……”
严胜手指动了动。“监察官?”
“对!说是来巡查的。”浦岛说,“山姥切国广哥好像很怕他,下午在回廊上碰见,话都说不利索了。”
严胜没接话。他想起下午虚哭神去的异常——当时他正在房里擦刀,刀鞘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不是警告,更像是……共鸣?
那种感觉,和之前感应到信浓灵基污染时有点像,但更尖锐,更冷,像两把同源的刀在互相呼应。
“他住哪。”严胜问。
“西侧客房。”浦岛说,“长谷部先生安排的。对了,山姥切长义先生的刀也好漂亮!银色的,会反光!”
严胜点点头,没再问。
几人又在庭院里走了会儿,路过仓库附近时,看见远征归来的大俱利伽罗正在卸货。他手里拿着一个用符纸包裹的小物件,眉头紧锁。
“怎么了,伽罗?”浦岛问。
大俱利伽罗抬头,看见严胜,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来。他摊开手掌,符纸里是一枚看似普通的江户时代宽永通宝铜钱。
“在任务坐标点的古井边捡的。”大俱利伽罗的声音很低,“灵力感觉…不对劲。碰了会让人恍惚。”
严胜接过铜钱。指尖触及的瞬间,一股极其微弱、但异常冰冷的暗金色锈蚀感顺着经络刺了一下,随即消失。他确实有瞬间的恍惚,仿佛听见遥远的、充满怨恨的低语。
“交给药研。”严胜把铜钱还回去,“别让短刀碰。”
大俱利伽罗点头,重新用符纸裹好,往手入室方向去了。
浦岛有点担心:“那是什么啊…”
“脏东西。”严胜简单地说,“离远点。”
天色完全暗下来后各自回房。
严胜回到房间,第一件事就是检查虚哭神去。
刀放在矮桌上,布包裹解开了。眼球纹路闭着,但靠近刀柄的位置——那只眼睛的纹路下方——有一小块颜色特别深,像淤血。
他手指按上去。
温度比周围高一点,像在发低烧。
“你今天下午,”他低声问,“是在回应他吗?”
刀没有震动,但温度又升高了一点点。
当晚,严胜擦拭虚哭神去时,刀身传来不同以往的震动——并非警惕的嗡鸣,而是一种低沉、断续的震颤,仿若共鸣,又似哀悼。他顺着感应看向西侧客房方向。
“你在为他共鸣?”严胜低语。
刀鞘上,那只主眼的纹路微微发烫,传递来一种复杂的意象:华丽银白的剑匣,内部却布满了不断被自身光芒灼烧的黑色锈迹;锈迹被强行镀上一层新的银釉,光可鉴人,但每镀一层,内部的灼烧便更甚一分。
严胜抚过刀纹,明白了:虚哭神去感应到的,并非单纯的暗堕,而是一个将自身“异常”完美禁锢、伪装,并因此承受着加倍痛苦的灵魂。一种物伤其类的悲悯,在刀与持刀者心中悄然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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