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虚哭神去的警告
训练结束时,严胜觉得自己的右手比左手沉了三斤。
不是真的重,而是灵肉不契合带来的滞涩感堆出来的错觉。他低头看看手掌,指节那儿添了几道小口子——刚才握木刀太用力,动作又僵,皮给蹭破了。
他甩了甩手,血珠子飞出去,在道场地板上溅出几点暗红。
“哟,练得这么狠?”
声音从门口传来。严胜抬起头,看见烛台切光忠斜靠在门框边,抱着胳膊,表情像是佩服又像是拿他没办法。
“有事?”严胜问。
“主公有找。”烛台切说,“在主殿。不急,收拾好了再过去就行。”
严胜点点头,弯腰捡起木刀放回架上。动作还是有点慢,像关节生了锈。他经过烛台切身边时,对方忽然开口:
“你那握刀的架势,怕是改不过来了吧?”
严胜脚步一顿。
“就刚才,”烛台切比划了一下,“手腕角度太死,发力全靠手指。正常挥刀不该这样。”
“我一直这样。”严胜说。
“可你以前用的是鬼的身体吧?”烛台切挑起眉,“现在这身子是人类构造,灵基还没完全贴合,再这么发力,迟早伤筋动骨。”他顿了顿,“我劝你找长谷部或者加州清光请教请教——他俩对怎么用人体发力挺有研究。”
“不用。”严胜转身往外走。
“随你。”烛台切在他身后抬高声音,“到时候手废了,可别怪我没提醒!”
严胜没回头。他沿着走廊往主殿走,右手不自觉地虚握着,能感到肌肉深处细细的酸痛。
确实不对劲。烛台切没说错,他现在发力还是四百年前的习惯,适合鬼的身体,跟这具勉强凑起来的人身格格不入。
可他改不了。
就像呼吸法的节奏已经刻进灵魂里,挥刀的姿态也烙印得太深,深到成了本能的一部分。
虚哭神去在腰间微微发烫。隔着灰紫色的内番服布料,他能感觉到刀鞘上那些眼球纹路在轻轻搏动,像在提醒他——你现在的身体,连挥刀都做不好。
主殿的门开着。审神者坐在矮桌后面,面前摊着几份文书,护神纸后的脸微微低着,像是在想事情。
严胜走到门槛那儿停住。“您找我。”
审神者抬起头。“进来吧。把门带上。”
严胜关上门,在桌前坐下。距离保持得刚好——不远不近,大概三步远,是随时能拔刀也能抽身的距离。
审神者推过来一盏茶。“训练怎么样?”
“还行。”
“灵力适应有进展吗?”
“没有。”
审神者喝了口茶,没再说话。屋里只有纸张翻动的轻响,和院子远处隐约的蝉鸣。
过了一会儿,审神者开口:“信浓藤四郎的灵基深层扫描结果出来了。”
严胜抬起眼。
“污染残留确实存在,但结构很特殊。”审神者把一份文件推到他面前,“不是普通暗堕的情绪沉淀,而是精密的外部植入体——像一颗被种下的‘种子’,通过持续放大特定情绪来侵蚀灵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