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反应。”药研说,“严胜,稳住。别让它乱跑。”
严胜咬紧牙关,用刀意包裹住那颗种子,像用手握住一只挣扎的鸟。种子在他意识里尖叫——不是声音,是某种尖锐的、充满恶意的情绪波动:
别碰我!我要特别!我要被爱!我要——
“切除开始。”药研说。
绿色的手术刀落下。
不是直接切,是像剥洋葱一样,一层层剥离包裹种子的藤蔓。每剥离一层,种子就尖叫得更厉害,藤蔓疯狂扭动,试图钻进灵基更深的地方。
严胜死死按住它。
额头上冒出冷汗。虚哭神去的嗡鸣传到手上,震得他虎口发麻。刀在抗议——这种精细操作对刀魂来说也是负担。
“兄长。”缘一突然说,“左下方……有根细线在往灵核方向钻。”
严胜立刻调整刀意,截住那根细线。线断了,但断口处又长出新的触须。
“再生速度很快。”药研皱眉,“南海,古籍里有没有提到抑制再生的方法?”
南海翻书的声音。“有。需要同时切断所有主要触须,并在三秒内取出污染核心,否则会触发种子自毁程序——到时候灵基会直接崩溃。”
“三秒。”药研啧了一声,“够呛。”
他加快动作。绿色的刀光在信浓胸口上方快速移动,每次落下都切断一根触须。断掉的触须化成黑烟消散,但新的触须又从种子本体长出来。
像永远砍不完的九头蛇。
严胜的呼吸开始变重。按住种子的刀意消耗巨大,他能感觉到虚哭神去的灵力在快速流失。刀鞘上的眼球纹路睁得更大,暗紫色的光几乎照亮了半个房间。
“还差多少。”他哑声问。
“百分之七十。”药研说,“缘一,灵基状态?”
“读数持续上升……百分之四十了。”缘一的声音有点急,“种子在吸收信浓哥哥的情绪能量……它在变强。”
“那就更快点。”药研咬牙,刀光几乎连成一片。
触须一根根断裂。暗影般的烟雾弥漫开来,带着某种甜腻的、令人作呕的气味。长谷部迅速打开通风符文,烟雾被吸走。
最后三根触须。
“准备取出。”药研说,“严胜,我数到三,你松开压制,我用净化符文包裹那东西取出。缘一,盯紧灵基,有任何异常立刻说。”
“一。”
严胜收紧刀意。
“二。”
种子开始疯狂挣扎。
“三!”
压制松开。药研的手闪电般探入信浓胸口——不是真的探入,是灵力层面的“探入”——然后抓着一个被淡金色符文包裹的、暗红色的小球抽了出来。
污染核心离体的瞬间,信浓身体猛地弓起,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然后又软下去。
缘一立刻说:“灵基波动骤降……百分之六十。灵核完整,但……有个灵基空缺。”
药研把种子扔进一个特制的封印瓶里,瓶子立刻发出刺耳的嗡鸣,然后安静下来。他擦了擦汗,看向缘一:“被挖去的部分多大?”
“大概……拳头大小。”缘一比划了一下,“在灵基中心。空的,什么都没有。”
“正常。”药研摘下手套,“被那东西占据的部分被切除了,自然会留下灵基虚空。需要用健康的记忆和情感慢慢填补。”
他看向审神者:“手术成功。污染核心完整取出,灵基损伤控制在百分之十五以内,无人格缺失迹象。但空洞期会很难熬——信浓君醒来后,可能会感到强烈的虚无感和自我怀疑。”
审神者点头:“知道了。术后恢复计划呢?”
药研从桌上拿起另一份清单:“第一阶段,卧床静养三天,定时灵力输注。第二阶段,短刀陪伴轮值,用正向互动填充空洞。第三阶段,逐步恢复日常活动,但避免情绪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