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
“另外,建议严胜和缘一也参与陪伴。他们的灵力属性对稳定暗堕灵基有帮助,而且……”他看了严胜一眼,“信浓君似乎对严胜有种特别的信任。”
严胜没说话。他收回按在刀上的手,手指在微微发抖。虚哭神去安静下来,眼球纹路慢慢闭合,暗紫色的光褪去。
刀鞘上,最上面那只眼睛的纹路下方,多了一道极细的、几乎看不见的裂痕。
像用力过猛留下的伤。
严胜手指拂过那道裂痕,触感冰凉。
“刀怎么样。”审神者问。
“没事。”严胜说。
“说谎。”药研走过来,看了眼刀鞘,“灵压下降了百分之二十,需要至少一周恢复。这期间别用共鸣,也别出阵。”
严胜嗯了一声,把刀重新裹好。
床上,信浓的呼吸已经平稳了,脸色还是苍白,但烧退了。他闭着眼,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小的阴影,表情很安静,像终于从噩梦里解脱了。
缘靠近到床边,伸手碰了碰信浓的手背。
“暖的。”他小声说,“黑色的线……都没了。”
“嗯。”药研开始收拾器材,“剩下的就是时间问题了。”
窗外,天开始蒙蒙亮。
第一缕晨光照进房间,落在信浓脸上,把他梅子红色的头发染成淡淡的金色。
严胜看着这一幕,突然想起四百年前,缘一力竭死在他怀里时的样子。
也是这么安静。
也是这么苍白。
但这次,人还活着。
他握紧手里的刀,转身离开。
走到门口时,审神者叫住他:“严胜。”
严胜停下。
“谢谢。”审神者说,“没有你,手术不会这么顺利。”
“……职责而已。”严胜说,然后拉开门走了。
走廊上,晨光已经很亮了。远处传来短刀们起床的声音,还有烛台切在厨房准备早餐的动静。
一切都和平时一样。
只是多了个刚做完手术的病人,和一把多了道裂痕的刀。
严胜回到房间,把虚哭神去放在矮桌上,盯着那道新裂痕看了很久。
然后他伸手,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布包——浦岛送他的贝壳碎片。
他挑出那块月亮形状的,放在刀旁边。
白色的贝壳在晨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像某种……补偿。
或者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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