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一站起来,腿有点麻。“兄长……”
“醒了,但还迷糊。”药研侧身让开,“要进去就现在,等会儿他又该睡了。”
缘一深吸一口气,走进手入室。
房间里药草味很重,混着一点血和消毒水的味道。严胜半靠在床头,脸色苍白,额头上那几道暗紫色纹路在灯光下格外明显。他眼睛半阖着,听见脚步声才抬起来。
“……缘一。”
“兄长。”缘一走到床边,手放在膝盖上,站得笔直,“您醒了。”
严胜看了他一会儿,视线落在他眼底的青色上。
“几天没睡。”
“睡了。”缘一说,声音很轻,“刚在外面……打了个盹。”
严胜没拆穿他。他往旁边挪了挪——动作很慢,牵动伤口时皱了皱眉。
“上来。”
缘一眼睛睁大了。“可是床——”
“上来。”
缘一犹豫了一下,小心地爬上床,挨着严胜没受伤的那侧躺下。床不大,两个人挤在一起,体温透过衣料传过来。
严胜的手放在他背上,很轻地拍了拍。
“睡吧。”
“兄长呢?”
“我看着你睡。”
缘一想说什么,但三天积攒的困意涌上来,眼皮沉得抬不动。他最后记得的,是严胜的手在他背上一下一下轻拍的温度,和兄长身上混着药味的、熟悉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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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来时天已经亮了。
缘一发现自己一个人躺在床上,严胜不知什么时候起来了,正坐在窗边的矮桌前,手里拿着虚哭神去。刀身的布解开了,暗紫色的漆面在晨光里泛着哑光。
“兄长?”
严胜转过头。“醒了?”
缘一坐起来,揉了揉眼睛。“您怎么——”
“躺不住。”严胜把刀放下,动作还有些僵硬,“药研说今天可以下床走动。”
缘一爬下床,走到他身边。晨光从窗外照进来,落在严胜侧脸上,额头的纹路在光线下显得清晰而深刻。
“还疼吗?”缘一小声问。
严胜摇头,但缘一看见他起身时扶了下桌子。
手入室外传来脚步声,接着是敲门声。药研推门进来,手里端着托盘。
“该换药了。”他看了缘一眼,“你,去吃饭。”
缘一看向严胜,严胜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