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回来。”
缘一跑出房间,脚步声在走廊上咚咚响着远去。药研放下托盘,开始拆严胜身上的绷带。
伤口愈合得比预期快,但新长出的肉还嫩,边缘泛着红。药研动作利落地消毒、上药、裹上新绷带,全程面无表情,但手下力道放得很轻。
“灵基稳定度回升了。”药研边收拾边说,“主公的灵力疏导起了作用。六眼纹路没有异常波动,暂时可以判定为稳定休眠。”
严胜没说话,手指无意识地碰了碰左额的纹路。
“另外,”药研顿了顿,“昨天下午,鹤丸来过。”
严胜抬眼。
“没进来,就在门外站了会儿。”药研推了推眼镜,“放下一盒点心,说是烛台切让带的。但我看见是他自己做的——厨房的糖罐少了半罐,面粉撒了一地。”
严胜沉默了几秒。
“……让他来吧。”
“什么?”
“下次来,让他进来。”
药研看了他一眼,点点头。“知道了。”
换完药,药研端着托盘离开。严胜重新拿起虚哭神去,手指拂过刀鞘上的眼球纹路。刀身传来极其轻微的震动,像是在回应。
门又被轻轻推开。
缘一探进半个脑袋,手里端着个小碗。“兄长,吃粥。”
他走过来,把碗放在矮桌上。粥还冒着热气,里面加了切碎的菜和肉末。严胜拿起勺子,一口一口慢慢吃。缘一坐在他对面,双手托着下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吃了?”严胜问。
“嗯。”缘一点头,“和五虎退他们一起吃的。”
严胜没再说话,专心把粥吃完。缘一收拾了碗勺,又跑出去,回来时手里多了杯温水。
“药研哥说要多喝水。”
严胜接过杯子,水温刚好。他喝了一半,放下杯子,看向窗外。
庭院里的樱花树已经冒出了花苞,粉粉的一点,藏在绿叶间。远处训练场传来木刀撞击的声音,还有短刀们练习时的呼喝声。
一切都和以前一样。
但又好像不一样。
“缘一。”
“嗯?”
严胜转过头,看着他。“那天……在沙滩上,你看见什么了?”
缘一愣了一下,然后低下头,手指绞着衣角。
“看见……黑色的东西。很多,从沙子里钻出来。还看见兄长的灵力……变成暗紫色,很浓,像要烧起来。”
“然后呢?”
“然后……”缘一声音更小了,“然后我看见兄长的灵基……裂开了。有很多黑色的纹路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