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该算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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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雪鸮被咖啡的香气唤醒。她走出卧室,看到爱德华在厨房里手忙脚乱地做着早餐——从烧焦的吐司和煎得过头的鸡蛋来看,他显然不常做饭。
“早!”爱德华看到她,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早餐马上好!虽然可能不太好吃……”
“闻起来很香。”雪鸮在餐桌旁坐下。窗外阳光明媚,小区里有人在遛狗,孩子在玩耍。一切看起来那么正常,那么平静。
讽刺的是,她现在是一个通缉犯,住在男朋友家,而男朋友傻得还以为她刚出差回来。
“今天有什么计划吗?”爱德华把一盘黑乎乎的早餐放在她面前,“我可以在家办公,如果你想聊聊什么的……”
“我可能需要出去一趟。”雪鸮说,“工作的事。”
“哦。”爱德华有点失望,“那……晚上回来吃饭吗?我可以叫外卖!我知道有家暹罗菜很好吃!”
“应该可以。”
“太好了!”
早餐后,雪鸮换上了昨天爱德华给她的衣服——确实大了,但很舒服。她从自己的背包里取出一些现金和一部一次性手机,准备出门。
“对了,”爱德华在门口叫住她,“我们楼的清洁工今天下午会来。他是个新来的,爪哇人,人很好。如果你见到他,不用紧张。”
清洁工。雪鸮心里一动。
“他叫什么?”
“好像叫……阿里?还是阿明?我记不清了。”爱德华挠头,“反正他总是戴着帽子,话不多,但打扫得很干净。”
雪鸮点点头,离开了公寓。
她确实有事要做:需要联系一些人,确认一些信息,特别是关于那个冒充她的家伙以及那批军火的下落。
但清洁工的事让她留了个心眼。
下午三点,雪鸮提前回到公寓楼。她没有直接上楼,而是在休息区坐下假装看杂志,实则观察。
三点十五分,一个穿着灰色工作服的男人推着清洁车走进了大堂。他中等身材,戴着帽子和口罩,看不清脸。但雪鸮注意到他的走路姿势——很稳,肩膀不晃,脚步间距精确。那是受过训练的人才会有的步态。
清洁工开始打扫大堂,动作专业但不急躁。他擦桌子、拖地、倒垃圾,一切如常。
但雪鸮看到了细节:他在擦前台时,手指快速地在柜台下方摸索了一下;在倒垃圾时他检查了垃圾桶里的每一片纸屑;在拖地时他的眼睛不时扫视大堂的每一个角落和每一台监控摄像头。
这不是普通的清洁工。
这是同行。
雪鸮站起来,走向电梯。清洁工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平静,然后继续工作。
电梯门关上时,雪鸮从金属门的反光里看到,清洁工停下了手中的活,目送她离开。
她回到爱德华的公寓,立刻开始检查。客厅、卧室、浴室、厨房……没有任何监听设备或摄像头。但这反而更可疑——如果对方是专业的,就会知道不放设备反而更能降低目标的警惕。
下午五点,门铃响了。
雪鸮从猫眼看出去,是那个清洁工。她打开门。
“下午好,女士。”清洁工用爪哇语说,声音低沉,“我来打扫卫生间。爱德华先生说水管有点问题。”
“进来吧。”雪鸮让开,手自然地垂在身侧——离藏在沙发垫下的匕首只有十厘米。
清洁工推着清洁车进来,直接走向卫生间。他检查了水管,然后开始打扫。整个过程很专业,没有任何异常。
但当他打扫到客厅时,他突然用极低的声音说:“代号验证:猫头鹰的第三声鸣叫。”
雪鸮的心脏猛地一跳。这是爪哇情报局内部的高级验证暗号,只有少数人知道。
她回答:“在月圆之夜。”
“何时起飞?”
“当风向改变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