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号通过。清洁工继续拖地,但声音依然很低:“短耳鸮向你报到。欢迎回来,雪鸮。”
短耳鸮。爪哇情报局在瑆洲的最高级别潜伏特工,据说已经在这里活动了十年,身份从未暴露。
而他居然是个清洁工。
雪鸮几乎想笑。世界上最危险的情报人员之一,每天的工作是倒垃圾和刷马桶。
“情况?”雪鸮问,也假装在整理沙发靠垫。
“混乱。”短耳鸮说,“鱼鹰死了,伪装成抢劫案,但专业手法。战鹰组织暂停活动,但预计很快会重启。还有……”他停顿了一下,“有个女孩在冒充你。”
“我知道。查到身份了吗?”
“正在查。她很年轻,可能是瑆洲情报系统的人。成功打入了战鹰内部,但鱼鹰死前已经开始怀疑她。”
“军火呢?”
“刘易斯死了,被灭口。你的手法?”
“不是。”雪鸮皱眉,“我逃出来后才听说他死了。”
“那就奇怪了。”短耳鸮拖到窗边,“军火下落成谜。战鹰急需那批装备,压力都在那个假雪鸮身上。她撑不了多久。”
“我们需要那些军火吗?”
“不需要。但也不能让战鹰拿到。”短耳鸮转身,面对她,“上头的命令:如果可能,获取军火为我们所用;如果不能,确保它们被销毁或永远消失。”
“明白。”
短耳鸮继续拖地,声音恢复了正常音量:“卫生间的水管没问题了,女士。如果还有问题,可以打物业电话。”
“谢谢。”雪鸮递给他一张钞票——小费,也是情报人员之间传递信息的常见方式。
短耳鸮接过,手指在钞票边缘轻轻一摸,确认没有夹带信息,然后点头致谢,推着清洁车离开了。
门关上后,雪鸮靠在门上,思考刚才的信息。
短耳鸮是友军,这很好。但他也是上司派来的监视者,这就不太好了。爪哇情报局显然不信任她——一个刚越狱的特工,谁知道会不会叛变?
她需要证明自己的价值,重新赢得信任。
而最好的方式,就是找到那批军火,或者至少,找到冒充她的那个女孩,搞清楚她到底是谁、想要什么。
晚上七点,爱德华回来了,手里提着外卖:“暹罗菜!冬阴功汤、绿咖喱、还有芒果糯米饭!”
雪鸮看着这个单纯的男人兴高采烈地摆桌子、拿餐具、甚至还点了蜡烛(虽然现在是夏天)。她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割裂感:一边是外卖和烛光晚餐,一边是间谍和军火;一边是爱她的男朋友,一边是想利用她的情报机构。
“拉特娜?”爱德华注意到她在走神,“你没事吧?”
“没事。”雪鸮微笑,“只是……很高兴能和你一起吃晚饭。”
这是真话。
晚餐时,爱德华聊着他的工作、他的同事、他最近在写的代码。雪鸮听着,偶尔点头,心里却在计划着明天要做什么。
她需要接触那个假雪鸮,但不是直接接触——太危险。也许可以通过中间人,或者制造某种“意外”相遇。
还有刘易斯的死。谁杀了他?为什么?如果她没杀,短耳鸮没杀,那会是谁?战鹰?瑆洲情报部门?还是第三方势力?
谜团越来越多,而时间越来越少。
“对了,”爱德华突然说,“我差点忘了告诉你。你猜我今天在电梯里遇到谁了?”
“谁?”
“我们公司的CEO!”爱德华兴奋地说,“他居然住在这个小区!而且他还认得我,说‘你是爱德华,在云计算部门的,对吧?’天啊,我简直不敢相信!”
雪鸮微笑,心里想的却是:CEO?住在普通中产小区?要么这个CEO很节俭,要么……有问题。
但她没说出口。爱德华需要他的单纯世界,她不能破坏它。
晚饭后,爱德华坚持要洗碗,雪鸮则坐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新闻正在报道阮文雄(鱼鹰)的葬礼后续,警方说“正在全力追查凶手”。
她换了个台,是一个动物纪录片,讲的是猫头鹰的猎食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