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年是谢旻杉拨过去,第二年薄祎又拨回来,心情和态度方面总有时差,全部不欢而散。
她们在电话里对彼此说尽了恶劣的话。
谢旻杉甚至放言:“真希望我从来没有认识过你这种人,你别再出现在我眼前了。”
不过那些过去很久了,人都需要人情往来,地球就这么大,完全零交集也不现实。
所以薄祎说她不会打电话了,谢旻杉也理解。
薄祎无论是步伐还是气色,都比刚回来的时候看着健康。
但说不准她是不是在强撑,这个人以前生病就不爱说。
谢旻杉没有跟她多说什么,还是一副笑面,“好,不用你打。你先去睡,你睡着我就会离开。”
薄祎靠在镶嵌了木头的墙边,单腿微微打弯,省了些力。
嘴却不饶人,“何必呢,明明不想看到我,又受人之托勉强自己。”
“我没有想看见谁,也没有不想看见谁。”
“是吗?”
薄祎再度想到她整个晚上的脸色,和她忍无可忍,提前离席的背影。
谢旻杉反客为主,坐姿休闲地抬头跟她说:“你不要以己度人,你提的那些例子,都是你的主观臆测,我没有解释的必要。”
“我只知道,今天我一到,你就躲到人群里,合照的时候假装忙要去接电话,不肯参与的也是你。到头来说我不想看见你,你还是这么擅长倒打一耙。”
薄祎有些失神地低望着她,默然无声,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在谢旻杉看来,这是因为她自知理亏,所以说不出话了。
之后她果然不再跟谢旻杉交流,返回床上,躺下前关掉了所有的灯。
把谢旻杉一个人丢在黑暗里。
这不是叙旧的态度,也不是欢迎人留下的态度,好像刚才关起门留人的不是她一样。
谢旻杉在黑暗里无声坐立,连手机都没带过来,忽然感到心悸,就翻来覆去地捏那半只耳机,等时光一寸一寸过去。
就像这五年来的每一天。
她习惯了。
所以没有什么不开心,也不可能拥有开心。
哪怕薄祎现在离她只有几步之遥,也没有任何特殊,等婚礼一旦结束,她们又会有各自的目的地。
不知道过了多久,床头台灯被“啪”地一下按开。
台灯的光线温暖而不刺眼,但谢旻杉在暗处还能找到办法熬着,让光一闪,反而不自在。
薄祎再次试图坐起来,谢旻杉走近查看,发现她看上去又不大舒服,呼吸也紊乱起来。
像是很难受,她想去喝水,但没有行动的力气。
谢旻杉帮她端起水杯,尝试递给她的时候,斟酌出来她应该没有力量接住。
于是冒着被反咬一口的风险,扶住她,端着水杯喂她。
薄祎立时看她,没有说难听的话,反而问:“你怎么了?”
“我能怎么了?现在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