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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室小秘密(第2页)

我侧身躺着,指尖轻轻碰了碰警帽上的警徽。冰凉的金属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开,像一股清泉,让胸腔里擂鼓般的心跳慢慢平稳下来。想起白天赵建国学长在走廊里说的话:“警校两年,每天都是战场。”那时候还觉得他在夸大其词,此刻却突然明白,这战场从来都不是刀光剑影的危险,而是藏在每个不起眼的瞬间里。

是早上五点半的出操哨响起时,明明眼皮重得像粘了胶水,却还是要逼着自己弹起来——因为教官说“放纵自己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是站军姿站到腿抖时,汗水顺着下巴滴进眼睛里,辣得眼泪直流,却还是要咬着牙不晃一下——因为张教官说“警察的字典里没有‘忍不住’”。是背法条背到头疼时,那些“犯罪构成要件”“正当防卫界限”像绕口令似的在脑子里打转,却还是要揉着太阳穴继续往下看——因为赵磊说“将来开庭时,多记住一条,可能就少让一个好人受冤”。

这战场,也是和散漫的习惯对抗。以前在家时,衣服随手扔,被子胡乱堆,书看完了随便塞在床底。可在这里,每粒纽扣都要扣到最顶端,风纪扣勒得脖子发紧也不能松开;每条裤缝都要熨得笔直,连褶皱的角度都要和地面平行;牙刷要朝着同一个方向摆放,牙杯的把手必须对齐瓷砖缝。刚开始觉得这些规矩苛刻得可笑,直到有次紧急集合,我们宿舍因为物品摆放整齐,只用了一分二十秒就列队完毕,而有的宿舍因为找不齐腰带,迟到了整整三分钟——那时才懂,细节里藏着的不仅是纪律,更是效率,是在关键时刻能救命的东西。

更要和骨子里的怯懦搏斗。第一次实弹射击时,□□的后坐力震得我肩膀发麻,枪差点脱手掉在地上。当时张教官站在我身后,声音像块石头砸过来:“怕了?这枪是用来保护人的,不是让你当摆设的!”我咬着牙重新瞄准,第二次射击时,子弹稳稳地落在了靶心——原来克服恐惧的办法,就是迎着它再试一次。

第一次爬四米高墙时,我站在顶端往下看,腿抖得像筛糠。墙下的林晓张开双臂,扯着嗓子喊:“别怕,我接着你!就算摔下来,我肉多垫着!”他那憨乎乎的样子突然就驱散了恐惧,我深吸一口气跳下去,落在他旁边的垫子上——原来信任能让人变得勇敢。

走廊里传来巡逻教官的脚步声,军靴踩在水泥地上,发出规律的“嗒嗒”声。从走廊这头响到那头,又从那头响回来,像位沉默的守护者,在每个宿舍门口都要停顿几秒,仿佛在确认里面的人是否安好。月光慢慢爬上枕头,给警帽镀上了一层银边,警徽在月光下闪着微弱的光,像颗小小的星星。

我把脸往警帽边贴了贴,布料上还留着阳光和樟脑的味道。心里突然变得踏实——原来这身衣服早已悄悄住进了心里,成了比任何东西都安稳的依靠。闭上眼睛时,仿佛听见了明天清晨的出操哨,尖锐却充满力量;听见了队列训练时整齐的脚步声,“一二一”的口号震得空气发颤;听见了靶场的枪声,“砰砰”的回响里,有我们越来越稳的呼吸;还听见了很多年后,自己蹲在某个害怕的孩子面前,像当年那个老警察一样,笑着说“别怕,叔叔在”。

三、凌晨的集结号

凌晨五点的宿舍楼,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撞在胸腔上的“咚咚”声。窗外的月光已经淡了,像层薄纱蒙在地板上,远处的鸡叫声隐隐约约传来,一声接着一声,撕破了黎明前的沉寂。我盯着天花板上那道斜斜的裂纹数到第三十七道时,尖锐的哨声突然像把冰冷的匕首,“嘀嘀——嘀嘀嘀——”地划破了空气。

“快起来!紧急集合!”王超的吼声里还带着梦呓的沙哑,黑暗中传来他摸索作训服的窸窣声,衣服拉链“刺啦”一声划破空气。我手忙脚乱地摸向枕头边的衣服,冰凉的布料刚碰到胳膊,就打了个激灵,瞬间清醒过来。

林晓从上铺往下爬时,脚没踩稳梯子,“咚”地一声撞在衣柜上,疼得他“嘶”地吸了口凉气,却死死咬着嘴唇不敢出声。昨天早训时,三班有个同学迟到了半分钟,被张教官罚跑了三公里,回来时腿都抬不起来,裤脚沾满了泥——那滋味谁也不想尝。

楼道里很快挤满了人,像突然被捅开的蚁穴。穿错鞋子的(有人把左脚的鞋穿到了右脚上,走起路来一瘸一拐)、把武装带系反的(金属扣跑到了背后,像条歪歪扭扭的蛇)、警帽歪在一边遮住眼睛的,每个人都像被按了快进键的木偶,手忙脚乱却动作飞快。

我刚系好武装带,就看见隔壁宿舍的李玥抱着作训服往楼下冲。她的马尾辫歪在脑后,发绳松了一半,几缕碎发贴在汗湿的额头上。鞋跟在台阶上磕出“噔噔”的响,却跑得比谁都快,作训服的衣角在身后划出两道白痕——后来才知道,她为了不迟到,连袜子都没来得及穿,光脚塞进了军靴。

操场的探照灯突然“唰”地亮了,惨白的光柱刺破晨雾,把我们的影子拉得老长,像贴在地上的怪物。张教官背着双手站在主席台前,作训服的领口系得严严实实,风纪扣扣到最顶端,仿佛凌晨的寒气根本伤不了他分毫。他的军靴后跟并拢,脚尖分开六十度,站得像块钉在地上的钢板。

“五分钟!”他抬腕看了眼手表,声音比草叶上的露水还凉,“从哨响到列队完毕,整整五分钟。这就是你们的速度?”他的目光扫过队列,像把刀子刮过每个人的脸,“下次再有人迟到,不用罚跑了——整个队列陪他加练一小时擒拿!”

站军姿时,我的膝盖还在不受控制地打颤。王超站在我左边,肩膀微微晃动,显然也没睡醒,眼睛里还蒙着层水汽。“昨晚梦见练擒拿了,”他用气声说,嘴唇几乎没动,“把枕头当成嫌疑人,差点给揉烂了,早上起来枕头套还皱巴巴的。”

我忍不住抿了抿嘴,嘴角的笑意刚浮起来,就被张教官的眼神钉了回去。他正盯着队列中间的某个位置,声音陡然拔高:“刘阳!出列!”

那个总爱偷懒的男生磨磨蹭蹭地走出队伍,警帽歪在一边,裤脚还沾着片枯叶。“报告教官,我……”

“你的武装带呢?”张教官打断他,目光像探照灯似的落在他敞开的衣襟上。

刘阳的脸“唰”地白了,手忙脚乱地摸向腰间——那里空空如也。“我……我忘在宿舍了……”

“忘?”张教官向前迈了一步,军靴踏在水泥地上发出沉闷的响,“枪能忘吗?手铐能忘吗?将来出任务,你忘带配枪,等着让嫌疑人给你戴手铐?”他的声音震得人耳膜发疼,“去器材室领条负重带,绕操场跑十圈,什么时候跑完,什么时候归队!”

刘阳的肩膀垮了下去,低着头往器材室走,背影在探照灯下拉得格外狼狈。队列里鸦雀无声,连呼吸声都放轻了,只有风卷着落叶在脚边打旋。

我盯着自己紧扣的风纪扣,突然想起昨晚赵磊说的话。他坐在台灯下整理战术笔记,笔尖划过“应急反应”那一页时,忽然抬头说:“紧急集合考的不是速度,是准备。你看那些永远不迟到的人,他们的鞋带永远系成死结,警帽永远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不是他们运气好,是他们把‘万一’当成了‘一万’。”

正想着,张教官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这次却缓和了些:“稍息。”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我们紧绷的脸,“知道为什么总在凌晨吹哨吗?因为坏人不会等你睡醒。去年冬天,有个盗窃团伙专挑凌晨三点作案,我们的人接到报警,三分钟就赶到现场,追了两条街把人抓住——那不是天生能跑,是练出来的条件反射。”

他指向东方泛起的鱼肚白:“你们看,天总会亮,但守着天亮的人,得先熬过最黑的时辰。现在觉得苦,将来遇见事了,就知道这苦没白吃。”

队列里响起窸窸窣窣的响动,是有人悄悄挺直了腰板,有人把歪掉的警帽重新戴正。刘阳的脚步声从跑道那头传来,负重带压得他肩膀微微下沉,却一步没停,呼哧呼哧的喘息声在寂静的操场里格外清晰。

天边的云渐渐被染成粉紫色,像打翻了的胭脂盒。张教官看了眼表,终于喊出那句我们等了很久的话:“原地活动。”

林晓立刻原地蹦了两下,揉着膝盖龇牙咧嘴:“我的老腰,差点断了。”他偷偷往跑道看了眼,“刘阳都跑第五圈了,真够能扛的。”

“他下次肯定记得戴武装带了。”王超活动着手腕,骨节发出“咔咔”的响,“就像我再也不会把眼镜摘下来随便放——上次紧急集合摸黑找眼镜,差点撞翻脸盆架。”

赵磊从口袋里摸出块薄荷糖,悄悄塞给我:“含着,提提神。”糖纸的响声在晨风中格外清晰,“刚才看见你打哈欠了。”

我把糖塞进嘴里,清凉的薄荷味瞬间驱散了困意。抬眼时,正好看见刘阳跑过我们面前,脸涨得通红,汗水顺着下巴往下滴,却比刚才挺拔了些,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探照灯不知何时熄灭了,晨光漫过他的肩膀,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边。

远处的宿舍楼开始有了动静,食堂的烟囱冒出淡淡的白烟,新的一天正在慢慢铺展开来。我望着天边越来越亮的光,突然觉得张教官说得对——那些凌晨的哨声,那些磨人的训练,那些被骂红的眼眶,其实都是在教我们,如何在黑暗里,守着自己的光。

就像此刻含在嘴里的薄荷糖,开始是刺人的凉,慢慢就变成了清透的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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