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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渠孤魂(第1页)

第21章:寒渠孤魂,1987唐河血案纪实

【本章摘要】:1987年腊月,唐河县昝岗乡狮子庄村发生了一起九岁男童狗娃被杀案。警方接到报案后,迅速展开调查,发现现场被破坏严重,线索稀少。经过走访、勘查和物证分析,警方初步判断凶手为一名穿深色大衣的男子,且可能受伤。在排查过程中,警方发现岗王村村民王老五有重大嫌疑,其脸上抓痕与狗娃指甲缝中的皮屑血型一致。最终,王老五在证据面前承认了犯罪事实,交代了因缺钱而杀害狗娃的经过。案件告破后,警方得到了村民的感谢,也深刻反思了自身责任,决心守护这片土地,让悲剧不再发生。

一:凛冬警铃

1987年的冬天,像是被老天爷往骨头缝里灌了冰碴子。自腊月起,西伯利亚的寒流就没歇过脚,一波比一波凶,把唐河县昝岗乡这片平原冻得结结实实。土路冻成了铁板,踩上去“邦邦”响,车辙印子像一道道狰狞的伤疤;光秃秃的杨树在风里抖着枯枝,发出“呜呜”的哀鸣,像是有无数冤魂在哭;田野里的麦苗早被大雪埋得不见踪影,放眼望去,白得晃眼,连只飞鸟都看不见,整个世界静得可怕,只剩下冷,无孔不入的冷。

腊月二十三,小年。按老理儿,这天该祭灶王爷,家家户户要烙糖瓜,指望灶王爷“上天言好事,回宫降吉祥”。可昝岗乡派出所的值班室里,半点年味儿没有。铁皮炉子烧得正旺,炉膛里的煤块红通通的,偶尔“噼啪”爆个火星,热气却仿佛被冻在了铁壳子里,散不出多远。我裹着警用棉大衣,还是觉得后脖颈子飕飕地冒凉气。

桌上的台灯昏黄,照着摊开的治安日志。我呵着白气,用冻得发僵的手指翻着纸页,上面记着些鸡毛蒜皮的事儿:谁家的鸡被偷了,哪两户因为宅基地吵了架,村头的代销点少了两瓶酱油……都是些往常的营生,可今儿个,心里头总有些发毛。老民警常说,这种邪乎的冷天,容易出邪乎事。

墙上的马蹄表滴答滴答走着,指向凌晨五点。天还黑得像泼了墨,窗户玻璃上结着厚厚的冰花,看不清外面的光景。我正想搓搓手暖和暖和,那部墨绿色的老式摇把电话突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叮铃铃铃——”地尖叫起来,声音又尖又急,在这死寂的黎明里炸开,惊得我心脏猛地一跳。

我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扑过去,抓起听筒。冰凉的塑料壳子攥在手里,像抓了块冰。“喂!昝岗乡派出所!”我的声音还带着刚醒的沙哑,被这通电话一激,透着股子颤音。

电话那头的声音,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又像是被人掐着脖子,混合着哭腔和剧烈的喘息,字句都黏在一块儿:“派……派出所吗?出……出人命了!天塌了呀!大的……人命啊!”

我心里“咯噔”一下,攥紧了听筒:“别慌!说清楚!在哪儿?谁出事了?”

“是……是狮子庄村!”那声音终于挤出个地名,是狮子庄村的治保主任李连庆,我认得他的声音,平时挺洪亮个人,今儿个抖得不成样子,“村东头的老水渠……涵洞里头……发现个娃……娃没气了啊!是老栓家的狗娃……才九岁啊!九岁!”

“九岁……”这俩字砸在我耳朵里,像两块冰砖。我脑子里“嗡”的一声,眼前瞬间闪过些模糊的影子——狮子庄村的狗娃,虎头虎脑的,夏天总光着膀子在村口疯跑,见了我就咧着嘴喊“周警官”。那该是盼着过年穿新鞋、兜里揣着糖瓜的年纪啊,怎么就……

一股寒气顺着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比窗外的风雪还冷。我用力咬了咬舌尖,疼劲儿让脑子清醒了些。“李主任!听好!”我尽量让声音稳下来,可握着听筒的手还是控制不住地抖,“具体哪个涵洞?村东头水渠有三个涵洞!你看好现场!谁都不许靠近!我们马上到!”

连珠炮似的问清了是最北头那个废弃的旧涵洞,我“啪”地挂了电话,转身就往所长休息室冲。门是老式的插销锁,我急得没顾上拔插销,“哐当”一声撞在门板上,震得墙上的挂历都掉了。

“所长!出事了!”我吼着,声音劈了叉,“狮子庄村,九岁男童,死在涵洞里了!”

所长陈永高刚从被窝里坐起来,棉袄还没穿好,一听这话,脸“唰”地就白了,瞬间没了半点睡意。他手忙脚乱地抓过棉袄往身上套,扣子都扣错了位,哑着嗓子吼:“备车!叫上老赵和长坡!你,马上给县局打电话!刑侦、技术,全都叫上!快!”

“是!”

我冲回值班室,手指冻得不听使唤,好几次才把摇把插上。“喂!县局总机吗?接刑侦队!快!”我对着话筒喊,牙齿都在打颤,“昝岗乡狮子庄村,发现一具九岁男童尸体,疑似他杀!请求立即支援!”

报完地址和案情,我扔下电话,抓起墙角的勘查包。赵副所长和刘长坡已经从宿舍冲了出来,俩人都没来得及系围巾,脸冻得通红。“走!”赵华甫低吼一声,率先冲出屋。

门外的风跟刀子似的,迎面刮过来,割得脸生疼。我把棉大衣的领子竖得老高,还是挡不住那股子寒气。三轮挎斗摩托就停在院子里,车座上积了层薄雪。赵华甫一脚踹开冻住的风门,刘长坡搭着劲儿,“突突突”的引擎声在寂静的凌晨炸开,像头受伤的野兽在嘶吼。

我抱着勘查包跳进挎斗,把自己缩成一团。赵华甫一拧油门,摩托“噌”地窜了出去,车轮碾过结冰的路面,打滑的瞬间差点把我甩出去。车灯光柱刺破黑暗,照见路边的树影张牙舞爪,像一个个鬼影。

风从四面八方灌进来,往骨头缝里钻。我把脸埋在膝盖上,脑子里乱糟糟的——狗娃的笑脸,涵洞里的黑暗,李连庆哭丧的声音……这腊月二十三的清晨,注定要浸在血里了。

二:血色晨曦

摩托在结冰的土路上颠簸,车斗撞得我骨头生疼。风卷着雪沫子,打在脸上又冷又麻,我掏出揣在怀里的手电筒,电池早就被冻得快没电了,光线昏昏沉沉的。

离狮子庄村还有二里地,就听见哭喊声了。不是一家一户的哭,是好多人凑在一块儿,有女人的尖嚎,有男人的低吼,还有些含混不清的咒骂,混在风里,听得人心里发紧。

赵华甫把摩托往路边一停,我们三个跳下来,踩着积雪往村里走。越靠近村东头,人越多。黑压压的一片,都挤在水渠边上,有穿棉袄的,有披毯子的,还有光着脑袋在雪地里跺着脚的。见我们来了,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眼神齐刷刷地投过来,有惊恐,有愤怒,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

“周警官!你们可来了!”李连庆从人群里扑出来,他没戴帽子,头发上结着冰碴子,脸冻得青紫,一双手死死抓住我的胳膊,抖得像筛糠,“狗娃……狗娃他……太惨了……”

我掰开他的手,沉声道:“李主任,带我们去现场。”

水渠早就干了,渠沿上积着厚厚的雪,被人踩得乱七八糟。顺着李连庆手指的方向,我看见水渠底最北头,有个黑黢黢的洞口,那就是他说的旧涵洞,平时用来排涝,早就废弃了,洞口堆着些枯枝败叶,现在被人扒开了。

“都退后!”赵华甫亮开嗓门,往洞口前一站,“谁也不许过来!保护现场!”

我和刘长坡赶紧从勘查包里拿出麻绳和木牌,在离洞口三米远的地方拉起警戒线。有几个村民不乐意,嚷嚷着“看看咋了”,被赵华甫瞪了回去:“想看?等破案了让你们看凶手!现在谁破坏现场,就是帮凶手!”

人群安静了些,却没人肯走,都远远地站着,嘴里念念有词。我深吸一口气,这才注意到空气里除了雪味,还有股淡淡的、说不清的腥气。

我戴上白手套,刘长坡打开强光手电,往涵洞里照。洞口不高,得猫着腰才能进去。光柱扫过,首先看见的是一堆乱糟糟的枯草,然后,就是那个小小的身影。

他蜷在涵洞最里头,穿着件藏蓝色的旧棉袄,袖口磨破了,露出里面的棉絮。裤子是卡其色的,裤脚沾着泥。他侧躺着,小脸朝着洞口,眼睛闭着,长长的睫毛上结着白霜,脸色是那种死人才有的青紫色,嘴唇有点肿,微微张着,像是想喊什么,又没喊出来。

他的小手攥得紧紧的,指甲缝里全是黑泥。一只旧的雷锋帽掉在旁边,帽檐上还绣着个歪歪扭扭的“红”字——那是他娘给他绣的,上次我去村里调解纠纷,还见过他戴。

我只看了一眼,胃里就翻江倒海,赶紧直起身,扶着渠壁干呕起来。刘长坡在后面拍我的背,他自己的脸也白得像纸。赵华甫没说话,蹲在地上,从怀里掏出烟盒,手抖得半天没抽出烟来。

风还在刮,把远处的哭声断断续续送过来。我盯着涵洞口那堆枯草,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喘不上气。九岁的娃,在这冰天雪地里,被扔在这种地方……凶手怎么下得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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