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米粥要煮软烂,闻声开着小火,定好时间让它煮着,自己回到苏棠身边守着。
巴掌大的小脸埋在毛毯里,两颊微微凹陷,下颚线利落得像刻出来的。
闻声眼睛发酸。
苏棠从前没有这样瘦。
她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家里人都宠着她,经常会给带好吃的,虽然因为体质从没胖过,但摸上后背总是软软的,生病也不会像现在这样频繁。
闻声还记得有一次,苏棠她家里人全部中了流感病毒,她一个人好好的,苏棠还和她炫耀,家里都是鸭子,只有她一只黄鹂鸟。
“我跟你说哦,我的身体壮得和牛一样!”苏棠兴奋地用手肘捅她的胳膊。
闻声笑她怎么和牛比。
苏棠不恼反笑,眼睛亮亮的,眼尾弯弯,偏头盯着她,问她,现在不难过了吧?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
细柔的嗓音在耳边淡去。
和着那张面庞渐渐暗淡。
闻声眨眼,看见苏棠长睫轻颤,下意识伸手捂在她的耳朵上,另一只手轻拍她的手背。
睫毛果然不颤了。
从以前开始,这一招就很有效。
闻声过去开了门,来人果然是关丽。
她拍着胸脯惊魂未定,关上门后吐槽,“苏棠家旁边怎么住了个养大狗还不牵绳的人家,太倒霉了,难怪她那么着急搬家。”
闻声没提醒她注意音量,小米粥快好了,苏棠也该醒来,好配合关丽检查。
关丽忙了一天,人都虚得差不多,声音不大,比锅掉地板的声音小多了,然而走进客厅一看,苏棠已经坐起来了,毛毯滑落,叠在腰腹的位置。
闻声疾步走过去,“醒了?”
她拿过一边的羽绒服,是苏棠睡前脱下的,太久没贴人的体温,外套一片冰冷。
闻声直接舍弃它,脱掉自己身上的大衣外套,内侧加绒的,展开裹在苏棠的身上,“醒了先穿好衣服,温度变来变去容易感冒。”
外套不止残存闻声的体温,更有她的味道。
苏棠人还没清醒,就醉在闻声味道里,眼皮又有点发沉。
“苏棠。”
有别人在叫她。
苏棠缓缓眨了下眼睛,外表看不出来,困意却是实在地被逼退。
关丽又在喊她,苏棠下意识摸口袋。
没摸到笔记本。
整个人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