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看了她一下,小声抱怨,“小没良心的,我都难受成这样了还不关心一下我。”
苏棠低下头,往另一侧挪了挪。
她动得幅度很小,可这沙发上再小的动作也会有很大的动静。
闻声翻了个身,平躺着,闭上眼,“给我按按头,我头疼,按一会我就原谅你冷淡妻子的罪行。”
头疼……
苏棠又瞄她一眼,不舒服时脸色发白,两个黑眼圈愈发明显,快赶上国宝了。
而它们,是因为她苏棠诞生的。
住院两天,闻声几乎寸步不离守在病床边,陪护床都不睡。
偶尔她半夜醒来,闻声不是在敲电脑就是趴在床边小憩,趴在手上睡,手都压麻,如何睡得好。
她在药物的加持下睡得昏天暗地,闻声是守在她身边累的整个人都憔悴。
愧疚的针一个个扎破为难和顾虑。
她试探着伸出手,食指轻碰一下闻声的太阳穴,闻声的温度好像一直都是暖暖的。
闻声忍得很辛苦才不让自己乐得笑出声,糖糖心软了,她还是心疼她了。
“很舒服,糖糖真厉害。”闻声轻声说。
苏棠觉得她离谱,只是碰了一下,甚至没有开始揉呢,就说什么舒服。
“再动一动。”
苏棠迟疑了一下,按着她说的做了。
她理应没经验,毕竟从没有为别人如此按摩过,然而手却自己动了起来,苏棠观察了一下,还意外地很有章法。
仿佛这手不是自己的,背什么东西操控着。
闻声感受到,微微一怔,鼻子一下发酸。
她身体强健,从小都是把别人家小孩打趴下,只有一次受伤伤到了头,落下了小毛病,就是头疼,时不时会来折磨她一下。
苏棠知晓后专门去学过手法,只是闻声没想到,苏棠忘记了她,却没忘记这个专门为她而学的手艺。
可偏偏,这个都记得,却独独忘记了她呢……
苏棠按着按着,就见闻声眼角忽的湿润了。
心头像是被针扎了一下,苏棠表情空白了一瞬,慌张地停下动作,手在空中忙乱,却不知要做些什么。
闻声没睁眼,也没抹眼泪,只是说,“我没事,你继续按,我只是太困了。”
低沉沙哑的嗓音。
苏棠忽然愧疚起来。
她在卧室的床上躺着查离婚,和她领了结婚证,在医院里不眠不休照顾她的妻子,在客厅不舒服的沙发上守着她的动静。
真的好渣。
苏棠突然就不信任关丽的话了,她现在自我评判,就是很渣,之前渣,现在也是。
她继续按摩,力道放得更轻。
闻声一直闭着眼,苏棠才慢慢地把视线不止放在她的额头,更多去看她的模样。
闻声很漂亮,不用化妆,素颜都很好看,只是那两个黑眼圈很破坏美感。
苏棠更加自责,苍白的唇张合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