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给她说中了啊,”李无适嘀嘀咕咕。
“谁?”我问,“说中什么?”
李无适面露哀怨,“说起这个,殿下,刚刚我拍了你三下,你醒都都不带醒的。”
“啊?”我讪讪地笑,“太暖和了,一不小心睡太沉了。”
“是,是,”李无适挤眉弄眼,“能不暖和吗?王大人怕你着凉,亲手给你披的衣服。”
我低头看去,发现地上散落着一件氅衣。豆绿色,白毛滚边。
我把衣服捡起来,抱在怀里。
“走吧殿下,”李无适推推我,“再不走我真的要饿死了。”
去吃饭的路上我想了一路,没明白为什么王璁给我披衣服。
这京城里谁敢在夫子的课上睡觉,被发现了还能不被拎着耳朵站起来。我心里有些凉,总觉得明天就要被罚抄书。可为什么又要给我披上衣服,我搞不懂王璁。
最后我得出一个结论,王璁此人可能就当真是天生的圣人,看不了别人吃苦。
这答案我一开始只当玩笑,后来才发现是千真万确。
“不过话说回来,”李无适问我,“殿下晚上睡不好在干什么?”
“看话本,”我答。
“咦,”李无适说,“殿下也爱看话本。”
这个也字用的精妙,我问:“还有谁爱看?”
“崔家老幺也爱看。”李无适说,“前几天我看她下了课还看书,那叫一个聚精会神,我心想就咱几个里面还能出个好学的不成,凑过去一看,你猜怎么着,书里面套了个话本。”
不止我一个人不听课啊,我心想。
“今天本来还想叫她一道吃去的,谁知道殿下这么能睡。”李无适抱怨。
“你用孤的钱还用上瘾了。”我伸手要打,李无适一溜烟跑开了。
笑笑闹闹进了酒楼,跑堂的都认识李无适,一见她进来,就将我们引到二楼雅间。
李无适熟门熟路地点了牛羊肉,又要了些蔬菜豆腐。
雅间里暖意融融,与窗外严寒判若两个世界。炉子烧的旺,茶壶里煮了些玫瑰山楂,喝起来酸甜开胃。黄铜锅里乳白色的骨汤咕嘟嘟沸腾,蒸汽袅袅升起,在窗棂上结出一片水汽。
李无适端起一盘羊肉,直接整盘倒进锅里,拿公筷搅动几下,也不看熟没熟,张嘴就招呼我:“殿下快吃啊。”
好在这羊肉切的薄如蝉翼,沸水一滚,不多时就熟了,倒配李无适的急性子。
我裹了酱,把肉送进口中。
好吃。
“孤好久没吃了。”我感叹。
“诶,”李无适挠挠头,“殿下之前竟然吃过吗?”
“宫中也有,”我说,“味道差些,但也是涮锅子。”
“上次吃这么好的,”我感慨道,“还是和”
我把话咽下去。
还是和景昭景明一起吃的,还有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