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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自己来（第1页）

总裁办特代即将到来的消息，像一块巨石投入本就暗流汹涌的项目部池塘，激起了层层涟漪。王经理匆匆离去后，会议室里剩余的众人面面相觑，气氛诡异而沉默。先前那些或轻视或看好戏的目光，此刻大多变成了惊疑不定的打量，在林清月和苏晚晴身上逡巡不去。

没有人再多说什么，同事们交换着眼神，低声交谈着，陆续离开了会议室，各自回到工位，空气中弥漫开一种山雨欲来前的压抑和忙碌——一种为了应付上面检查而临时抱佛脚的虚假忙碌。

林清月站在原地，微微喘息，刚才那一番几乎是透支了她所有勇气和脑力的“演讲”，让她此刻感觉有些脱力，但心脏却仍在为那骤降7%的黑化值而激动地悸动。她下意识地看向身边的苏晚晴。

苏晚晴已经恢复了那副清冷的表情，仿佛刚才会议上那尖锐的质问和此刻微妙的气氛都与她无关。她默默地将散落在桌上的会议资料整理好，包括那份被王磊揉捏过、险些被丢弃的企划书草稿。她的动作有条不紊，但林清月注意到，她整理纸张时，指尖带着一丝几不可查的轻颤。

“回去了。”苏晚晴没有看林清月，声音平淡地说了三个字，便拿着东西，率先向会议室外走去。

林清月连忙跟上。两人一前一后，穿过突然变得“敬业”起来的办公区，再次回到了那个属于她们的、被阳光遗忘的角落。

【目标情绪趋于稳定，认知重构中。黑化值稳定在83%。宿主，您刚才的举动虽然鲁莽，但似乎……误打误撞地打开了某种新局面？】系统的评价带着一丝不确定。

林清月在内心苦笑。新局面？也许是吧，但更像是把她们推到了更显眼、也更危险的位置上。

工位区依旧安静，与周围的“繁忙”格格不入。苏晚晴坐下后，并没有立刻打开电脑或文件，而是微微侧头，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眼神有些放空，似乎在消化刚才发生的一切，也在评估着当前的局势。

林清月安静地坐在旁边，没有打扰她。她知道，苏晚晴需要时间思考。

过了好一会儿，苏晚晴才缓缓转过头，目光第一次真正地、认真地落在林清月脸上。那目光不再是全然的冰冷或审视，而是带着一种复杂的、难以解读的探究。

“你刚才说的那些，”苏晚晴开口，声音依旧清冷，但少了之前的尖锐，“‘流量池’、‘数据化运营’、‘最小可行性产品’……是什么？”

林清月心里一紧。来了，最难以解释的部分来了。她总不能说这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商业常识。

“是……是我以前胡乱看杂书，自己瞎琢磨的一些想法。”林清月硬着头皮，避重就轻地解释，手指不自觉地抠着桌面，“我觉得，或许……或许能用来解释和补充你方案里的一些思路。”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苏晚晴的神色，生怕她继续追问下去。

苏晚晴静静地看了她几秒，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让林清月的心跳几乎漏拍。然而，苏晚晴并没有深究，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重新将目光投向桌面上的企划书草稿。

“王经理不会再用这个方案了。”她陈述着一个冰冷的事实，语气平静无波，“即使总部来人，他也会想尽办法贬低、否定，不会给我们任何机会。”

林清月默然。她知道苏晚晴说的是对的。王磊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他绝不会允许两个“关系户”，尤其是苏晚晴，在他的部门里做出任何成绩，那会是对他权威的挑战，也可能破坏某些“上面”的意图。

指望通过正常渠道获得认可和资源，已经不可能。

一种无言的绝望，似乎开始在这个角落里弥漫。

然而，苏晚晴的眼神，却在短暂的沉寂后，重新凝聚起光芒。那是一种摒弃了幻想、认清了现实后，破釜沉舟的决绝光芒。

她伸出手，指尖轻轻点在那份企划书的标题上——《基于用户画像与场景化体验的城东商业区活化提案》。

“他们不让我们做，”苏晚晴的声音很轻，却像一块石头投入林清月的心湖，激起巨大的波澜，“我们难道就不能自己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