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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软的种子(第1页)

从医馆出来时,夜色已在落日里化开。街巷两侧的灯笼晕开一团团暖黄的光,将两人的影子拉长又缩短。

俞治脸上贴着纱布,走路时不自在地偏着头。胶布贴在脸上,让她感觉十分不自在,只得板着脸忍住自己那些面部小动作。

“还疼吗?”羡安走在她身侧半步,声音很轻。她的语速总是不疾不徐,很温柔的样子,让人不自觉地卸下心防。

“不疼。”俞治答得飞快,嘴边就有个伤口,她说话的时候只得抿着嘴压抑口型,声音像是舌尖推着喉咙发出的。

两人离得不远,羡安侧眸看她,可以清楚地看见俞治那半张脸几乎被纱布捂得严严实实,只有一小块皮肤暴露在外。

光线虚实轮转,那小块完好的皮肤时而溺入黑影,时而又被灯笼的光轻轻描出轮廓,显得那绷紧的人格外倔强。

“李医生的手艺很好,”羡安寻了个话头,“纱布贴得整齐,应当不会留疤。”

“留疤就留疤。”俞治闷声道,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我才不在意这个。”

那么在意的就是这一件事情中的另一部分。

俞治悄悄碰了碰脸上的纱布边缘,动作半遮半掩。

刘小虎今天的话真的很过分,比起以往不痛不痒的赖皮话,那一句“没爹教”和“抢别人的”实打实戳痛了她。

她不想承认疼,承认疼就是承认输了,承认别人是对的。

她固执地不肯示弱,固执地把所有翻江倒海的委屈、愤怒和难以启齿的羞耻都憋在那双失落的眼内。

两人沉默地走了一段路。

越往家走,路上的树就越稀疏,街巷寂静,街上只有零星赶路回家的人。

俞治忽然在一棵树下站定,这树夹在两个屋中间的弄堂口,她抬手摸了摸粗糙皲裂的树皮,语气有些别扭,“那个……今天的事,你别跟我娘说细了去。”

羡安没应声,静静地等她下一句话。

“就说……就说我摔了一跤,脸蹭树上了。”

俞治越说声音越小,脚下碾着地上一片枯叶,叶片碎裂,发出细微的窸窣声,又被一阵晚风翻了个面,“反正……反正别说是打架。”她说话变得支支吾吾。

“为何要打架?”羡安终于问出口。声音还是平的,没有责怪,她不想等那人开口自己说了,她想知道。

如果等不到这个人的剖白,那羡安也不介意自己去探寻。

她对这个大咧的富商小姐有着前所未有的好奇,那种好奇削弱了她惯以为生的耐心,她用自己平静似水的脸和语气粉饰了这种强烈想法。

这种“前所未有”并没有使她心慌意乱,但也不清楚缘由,相信总有一天会云开雾现。

也许在几年后她会明白,在修道院赞颂主的虔告声中,她会在众人都低头跪俯时,抬起头,望着那睥睨苍生的救世主,心想:那也许是一种命中注定。

还是枯树下,俞治低着头,脚尖点了点地上的泥石,这块泥石异常坚硬难以戳开。

“铛铛”,弹落到羡安脚下,她就盯着那块石头还有羡安驻足的鞋尖,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骨碌碌滚到羡安的耳朵里:“刘小虎嘴贱。”

“他说了什么?”

“……”

俞治又不说话了。那些话像肮脏的泥水,她不想沾到羡安耳边。

脸上那些伤口又火辣辣地疼起来。

羡安没有催促她,只是放慢了呼吸,也走到那棵枯树的另一侧,学着俞治的样子,将微凉的手掌轻轻覆在粗糙的树皮上。像两个躲雨的小人,把一颗快要枯败的孤树当做避雨的伞。

羡安和她共享在一片昏黄的光晕里,有那么一瞬间,俞治想,“也许羡安真的会不太一样”。

这次沉默没有持续很久,俞治开口说话了。

“他说我没爹教。”声音硬邦邦的,带着散不开的火气,“说我是野丫头,说我……说我抢了他的……”

“我不是你的吗?”那反问的声音很轻。羡安约莫猜到刘小虎说的是什么,平常在课堂里她没少听到。

俞治惊讶地抬头,发现羡安别过脸歪着头正隔着树在看她,眉眼显得很温柔。

两人对上视线,俞治的呼吸滞住了,只听到羡安说,“我记得那日你说了,‘我是你的东西’。”

记忆倏然回笼,像一束亮光,站在亮光里的人在人群中带着怒意与笃定的语气,说“这是我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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