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筝。”
声音嘶哑,但清晰。
秦筝抬起头。
白舒月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痛让她清醒,让她集中。
这个困扰她一个月的名字,吐字依旧不完美,“筝”字还带着一点鼻音。但确确实实,是那个名字。
餐厅里安静了几秒。
秦筝起身,走到她面前,离得很近。白舒月能看见她深褐色瞳孔里自己的倒影。
“再说一遍。”秦筝命令。
“秦、筝。”
白舒月重复了一次。
秦筝突然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力道不小,带着Alpha惯有的掌控欲。她的拇指抚过白舒月的嘴唇,动作近乎粗暴。
白舒月不敢动。
被遗忘的这一个月,她每天都会想起秦筝说“你有点意思”的那个夜晚。她不知道自己的哪个动作引起了她的兴趣,才得以留下来。但如果一直被忽视,她还会被丢掉的。
她要尝试,要了解,这个阴晴不定的女人。
“这就是你的学习成果?”秦筝的声音很低,低得只有两个人能听见。
白舒月掏出口袋里的小本子,翻开其中一页,上面整整齐齐写着两个字。
【秦铮】
秦筝垂眸,眼神由明转暗,她笑了下,慢慢松开手。
“秦家少夫人,确实应该牢记丈夫的名字。”
白舒月站在那里,心脏狂跳。她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但秦筝没有生气,还说了很多话,应该就是正确答案。
但为什么,她心里没有一点喜悦?
只有一种沉甸甸的、冰冷的预感。
欺骗和靠近这个女人,都是有代价的。而那个代价,可能超过她痛苦的全部。
…
开学那天,白舒月穿着长宏国际学院的制服——深蓝色西装外套,格子裙,白衬衫,领结。
镜子里的她看起来和普通学生没什么两样,除了过分苍白的脸色和眼底的黑眼圈。
管家开车送她到校门口。
“少夫人,下午四点,我会准时来接您。”
白舒月点头。
她拎着新书包走进校门。校园很大,比她以前读的公立学校大得多。欧式的建筑,精心修剪的草坪,穿着同样制服的学生三三两两地走过,谈笑风生。
一切都是陌生的。
但也是……自由的。
至少在这一天里,她不是秦少夫人,不是章家的私生女,不是被人欺负的哑巴。
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白舒月。
第一节课是绘画历史。因为学生交头接耳,不好好听讲,老师要求课堂朗读。
轮到白舒月时,她站起来,拿着课本,嘴唇开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不是像在秦宅时那种嘶哑破碎的音节,是彻底的、绝对的寂静。
整整一分钟,教室里只有投影仪运转的嗡鸣,和四十双眼睛的注视。
老师试图缓解尴尬:“没关系,你先坐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