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可是她那样的人……怎么也会中毒。”
它没有解释“她那样的人”指的是什么,只是让开一步,露出身后玉台上的溯魂草。
“你的本心,已通过‘九镜问心’之考验。”小兽的声音平静下来,带着一种古老的韵律,“按此地规矩,你有资格取走此草。”
我心头狂喜,几乎要落下泪来。
师父有救了。
我正要上前——
“但是。”
小兽话锋一转。
金色眼眸定定看着我,那目光太透彻,让我有种无所遁形之感。
“溯魂草乃天地至灵之物,夺天地造化而生。千年发芽,千年长叶,千年开花。过九镜之人不在少数,可草,如今只有一株。”
它缓缓道:
“欲取草,需以等价之物献祭。”
等价之物?
我哑声问:“什么等价之物?”
小兽看着我,一字一句:
“半身修为,或等同的胎灵、气运、福缘。”
“一旦献祭,不可逆转。你将修为尽半,从此仙途断绝,根基受损,再难寸进。甚至可能……终生止步于此,连御剑飞行都成奢望。”
它停顿片刻,金色眼眸里映出我骤然苍白的脸:
“即便如此——”
“你也要取么?”
石室陷入死寂。
只有溯魂草花苞在灵液中微微摇曳的细微声响,和我自己沉重如擂鼓的心跳。
一声,一声,砸在耳膜上。
半身修为……
我修行不过数十年。
这些年,我从一个连剑都握不稳的深魔幽渊弃儿,到如今天界战神唯一的亲传弟子。每一分修为,都是清晨的露水凝结前挥剑三千次的汗水,是深夜星辰下打坐调息时冻僵的指尖,是受伤后咬着布条自己缝合伤口时的颤抖,是每一次突破瓶颈时几乎要炸裂经脉的痛楚。
这点微末道行,在真正的强者眼中不值一提。
可这已是我全部。
是我用了时间,用血、用汗、用命,一点点攒下来的全部。
献祭之后,我会变成什么样?
可能连最基础的剑术都使不出来,可能再也挥不动师父教的剑法,可能连最低阶的魔修都打不过。
屈老太留下的玉尘斩,可能真的要被收起来了。
更遑论保护师父。
更遑论应对沈宴与魔君后续可能无穷无尽的追杀。
更遑论……继续站在她身边,做那个能配得上“战神亲传”之名的易凡果。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