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彰会的礼堂灯光璀璨,江七燕站在台上,手里的奖状被攥出了褶皱。
“……夜清梅同志,凭借专业的痕检技术与对文物保护的执着,协助我们找回了流失的国宝,特此授予‘容城市杰出警务辅助人员’称号!”
台下的掌声如潮,夜清梅站在她身侧,银框眼镜反射着舞台光,耳尖却悄悄红透。她盯着江七燕攥着奖状的拳头,忽然想起第一次见面时,这个女孩举着枪站在老楼阳台,虎牙咬着下唇说“别怕,我带你出去”。
颁奖典礼结束后,江七燕拽着夜清梅往门外跑。
“去哪?”夜清梅被她扯着袖子,踉跄了一步。
“老地方!”江七燕笑着回头,栗色短发在风里炸成小卷,“渔火小馆,阿芳留了咱们最爱的位置!”
小馆里飘着熟悉的蒜蓉香,阿芳看见她们,笑着端来一盆刚出锅的椒盐皮皮虾:“江队,夜法医,恭喜啊!”
“谢谢阿芳!”江七燕拉着夜清梅坐下,把奖状塞进她手里,“给你,我的‘战利品’。”
夜清梅捧着奖状,指尖碰到江七燕的手背——还是像以前一样,带着点烫人的温度。
“其实……”江七燕喝了口啤酒,声音忽然低下来,“今天上台前,我爷爷托梦了。”
“你爷爷?”夜清梅抬头,眼镜片后的眼睛里带着疑惑。
“嗯。”江七燕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轻轻放在桌上——是那副刻着“守心”的旧手铐,“他说,这手铐跟了他一辈子,现在该传给我了。”
夜清梅的呼吸一滞。她认得这手铐,是江七燕从不离身的信物,此刻正躺在她面前的桌布上,泛着旧旧的光。
“他还说……”江七燕的手指轻轻碰了碰手铐,“‘守心’不是守别人的心,是守住自己想守的人。”
小馆里的音乐忽然换成了一首老情歌,阿芳识趣地把灯调暗了些。
江七燕看着夜清梅,虎牙咬着下唇,声音里带着点紧张:“夜清梅,我想……用这副手铐,守着你。”
夜清梅的指尖抚过手铐上的刻字,忽然笑了。这是她第一次在江七燕面前笑得这么明显,眼睛弯成月牙,像镜海里映着的月亮。
“江七燕。”她开口,声音轻得像落在瓷瓶上的风,“我以为……你会用更浪漫的方式。”
“浪漫?”江七燕愣了愣,随即咧嘴笑了,“我只会这个。”
她往前凑了凑,手铐的金属光泽映在两人脸上:“夜清梅,你愿意……让我守着你吗?”
夜清梅没说话,只是伸出手,轻轻握住了江七燕的手。
她的手很软,带着点法医特有的凉意,却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江七燕心里最柔软的那扇门。
“好。”她轻声说,“我愿意。”
窗外的镜海涨了潮,浪声裹着福兴里的猫叫,飘进小馆。
江七燕把夜清梅的手放进自己兜里,握着手铐,像握着全世界最珍贵的东西。
“明天……”她想了想,“我们去福兴里101室看看吧?那栋老楼,该重新修修了。”
“好。”夜清梅点头,“顺便……去看看林默的矫正情况。”
“嗯。”江七燕笑着,指尖摩挲着手铐上的刻字,“以后,我们的案子,还要一起破。”
“一起。”夜清梅重复,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坚定。
深夜的容城,老城区的巷弄里飘着桂香。
江七燕和夜清梅沿着福兴里的青石板路走,手牵着手,像两个偷跑出来的孩子。
“你知道吗?”江七燕指着远处的骑楼,“我小时候,爷爷带我来过这里,说这栋楼里藏着容城的魂。”
“现在,我们找到了。”夜清梅抬头,月亮正好落在她眼镜片上,泛着温柔的光,“魂不是别的,是守护的人。”
江七燕停下脚步,把她搂进怀里。
“对。”她轻声说,“是我们的魂。”
风里传来桂香,混着镜海的潮声,裹着两个女孩的影子,慢慢融进容城的夜色里。
古瓷谜案,到这里终于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而属于她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第三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