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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光的回响（第1页）

庆云巷的黄昏总是来得温柔。

沈知夏的“真实的颜色”个展已持续半月，美术馆外的梧桐树下，总围着些扛着画板的学生。江七燕和夜清梅站在台阶上，看沈知夏蹲在石凳边，给一个小女孩改画——她把原本歪扭的向日葵花盘，添上了金灿灿的籽。

“江队，夜法医，你们来啦！”沈知夏抬头，发梢沾着丙烯颜料，“今天最后一场公教课，你们要不要当模特？”

“模特？”江七燕挑眉，“画什么？”

“画‘光的来源’。”沈知夏眨眨眼，指了指墙上的《两个并肩的人》，“就用你们当原型。”

夜清梅的目光扫过展厅。玻璃展柜里，陈列着沈知夏从拘留所带出的录音笔、抗抑郁药盒，还有陈默写的道歉信。标签上写着：“这些，是光到达前的阴影。”

“好啊。”她忽然说，“但得加个条件——画完请我们吃糖水。”

“没问题！”沈知夏笑着起身，沾着颜料的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我要画你们站在向日葵田里的样子，像第一次见面时那样。”

傍晚的“渔火小馆”，糖水锅咕嘟作响。

苏晓棠举着手机冲进来：“沈老师的画被选去市美术馆联展了！她说，要把你们的画像也放进展册里！”她把手机递过去，屏幕上是沈知夏新画的草稿——两个穿警服的身影站在向日葵田，身后是容城的轮廓，题字是“致守心者：你们是光，也是光的来处”。

江七燕的虎牙抵着下唇笑：“这丫头，越来越会煽情了。”

“何止煽情。”林深支队长端着啤酒杯坐过来，“市局宣传科的人刚才来电话，说要把你们的画像做成‘容城警民同心’的宣传海报。”他看向夜清梅，“夜法医，你这冷脸，上海报肯定有反差萌。”

夜清梅低头搅着红豆沙，耳尖泛红：“宣传科的人搞错了……我不过是做了该做的。”

“该做的？”江七燕戳她胳膊，“要不是你蹲在现场三天三夜，把陈默的监控漏洞找出来，沈知夏现在还躲在海边哭呢。”

沈知夏端着杨枝甘露过来，听见这话愣了愣：“其实……我昨天去了福兴里101室。”

三人的筷子同时顿住。

“老房子要拆迁了。”沈知夏的声音很轻，“我在墙缝里又找到封信——是当年富商写给孙子的，说‘青花瓷瓶是家族的魂，无论何时，都要守住’。”

江七燕捏紧了手里的汤勺。她想起第三卷的案卷，想起古董店老伙计说的“民国信笺”，原来所有的线索，早就藏在容城的砖缝里。

“拆迁队下周进场。”沈知夏放下杯子，“我联系了考古队，想赶在拆房前，把墙里的东西挖出来。”

夜清梅放下红豆沙碗：“需要帮忙吗？”

“需要。”沈知夏抬头，眼里有光，“但我更想你们……和我一起，守住这些光。”

深夜的市局档案室，江七燕和夜清梅趴在桌上，整理沈知夏送来的资料。

“富商的孙子叫陈怀安。”夜清梅翻着泛黄的信笺，“信里说，瓷瓶是明朝万历年间的，他爷爷为避战乱，把它们藏在福兴里101室的墙里。”

“和第三卷的案子对上了。”江七燕指着地图，“福兴里101室，离第一卷的老楼不远。”

“不止。”夜清梅抽出张老照片，“这是陈怀安的爷爷，和第一卷坠楼的周伯，竟是旧识。”

江七燕的手指停在照片上。两张黑白合影里，年轻的周建国和陈老爷子站在容城码头，身后是满载瓷器的货船。

“原来……”她轻声说，“所有的故事，都绕不开容城的江与海。”

夜清梅合上档案袋，抬头看向窗外。月光漫过福兴里的骑楼，像给老房子镀了层银边。

“明天去现场吧。”她说，“在拆迁队进场前，我们得把该找的，都找出来。”

江七燕笑着起身，顺手拿起桌上的手铐——那是爷爷留给她，又被她用来“擦屁股”无数次的信物。

“走。”她晃了晃手铐，“让那些藏在墙里的光，见见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