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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中的暗涌（第1页）

清晨的阳光透过厨房窗户斜斜地照进来，在米色瓷砖上投下温暖的光斑。空气里有咖啡的香气，烤面包的焦香，还有煎蛋的滋滋声。周婷站在灶台前，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和黑色长裤，头发随意挽起，几缕碎发垂在颈边。她的动作优雅而高效，煎蛋，烤面包，切水果，一切有条不紊。

小雨坐在餐桌旁，托着下巴看她。晨光勾勒出周婷的侧脸线条，从额头到鼻梁到下巴，每一处都精致得像是精心雕琢过。她的睫毛很长，在眼下投下浅浅的阴影。嘴唇微微抿着，专注的时候会这样。衬衫的袖子卷到手肘，露出纤细但有力的小臂，手腕上戴着一块简约的银色手表。

看着看着，小雨的脸突然红了。她想起昨晚——不是发生了什么，而是什么也没发生。她记得周婷在黑暗中的拥抱，很轻，很克制，但那种克制里有一种她说不清楚的张力。她记得周婷的手轻轻拍着她的背，记得周婷在她额头上的那个吻，很轻，几乎只是触碰，但让她心跳加速。

而现在，在晨光中，看着周婷做饭的背影，那种感觉又回来了。不是昨晚那种朦胧的渴望，是更清晰的，更具体的，想要触碰，想要靠近，想要……

“看什么？”周婷突然回头，手里端着两个盘子。

小雨吓了一跳，脸更红了。“没……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做饭的样子很好看。”

周婷的嘴角微微上扬，那是她很少在别人面前露出的、真实的笑容。“那以后我多做。”

她把盘子放在小雨面前——煎蛋是完美的溏心，面包烤得金黄，旁边还有一小份水果沙拉，切得很精致。小雨的煎蛋是爱心形状的，周婷的还是普通的圆形。

“为什么你的不是爱心形状？”小雨问，叉起自己的煎蛋。

“因为你是小孩。”周婷在她对面坐下，拿起咖啡杯。

“我才不是小孩。”小雨嘟囔，但心里甜甜的。

这时，林浅和苏婉走进厨房。两人都穿着睡衣，头发有些凌乱，脸上带着刚醒来的慵懒。林浅穿着灰色的T恤和短裤，苏婉穿着林浅的一件旧衬衫，下摆垂到大腿，露出笔直的腿。

“早。”林浅打了个哈欠。

“早。”周婷抬头，目光在林浅和苏婉身上停留了一瞬。那眼神很短暂，但小雨捕捉到了——是一种评估的、带着某种深意的目光。她看到周婷的视线在苏婉裸露的腿上扫过，然后很快移开，但那一瞬间的停留已经足够说明什么。

“咖啡在那边，自己倒。”周婷说，声音平静。

林浅去倒咖啡，苏婉在餐桌旁坐下，正好坐在小雨对面。晨光从窗户照进来，正好落在苏婉脸上，让她的皮肤看起来几乎透明。她的眼睛还有点睡意，嘴唇微微红肿——小雨注意到这点，脸又红了。她知道那种红肿是怎么来的。

“睡得好吗？”周婷问，语气自然。

“很好。”苏婉说，声音有点沙哑。她端起林浅递过来的咖啡，小口喝着，睫毛垂下来，在脸颊上投下阴影。

林浅在她旁边坐下，手臂自然地搭在她椅背上。这个动作很随意，但小雨看到，林浅的手指在苏婉肩膀上轻轻摩挲，很轻，几乎看不出来，但苏婉的身体微微僵了一下，然后放松，更靠近林浅一些。

周婷也看到了。她的目光在林浅的手上停留了一秒，然后移开，继续吃自己的早餐。但小雨注意到，她拿叉子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有些发白。

餐桌上安静下来，只有餐具碰撞的声音和咀嚼声。阳光慢慢移动，从餐桌移到墙壁，从墙壁移到天花板。窗外的城市开始苏醒，远处传来车辆的声音，楼下有邻居开门关门的声音。

但在这安静中，有一种暗流在涌动。小雨能感觉到——从周婷偶尔投向林浅和苏婉的眼神，从林浅放在苏婉肩上的手，从苏婉微微泛红的耳尖，从她自己加快的心跳。

她偷偷看周婷。周婷在专心地吃早餐，动作优雅，表情平静。但小雨看到，她的喉结微微动了一下，那是她紧张或克制时的习惯动作。她看到周婷拿起咖啡杯时，手指在杯壁上轻轻摩挲，那也是她思考或压抑情绪时的下意识动作。

周婷想要她。这个认知让小雨的心跳得更快了。不是昨晚那种朦胧的感觉，是此刻，在晨光中，在早餐桌上，在朋友们面前，周婷想要她。那种欲望被礼貌和克制包裹着，但依然存在，像水面下的暗流，平静但强大。

而林浅和苏婉之间，也有类似的暗流。林浅的手指还在苏婉肩上，偶尔轻轻画圈。苏婉在吃面包，但动作很慢，很心不在焉。她的目光偶尔与林浅相遇，然后很快移开，但那一瞬间的眼神交流里，有某种火花闪过。

小雨突然觉得这个早晨的厨房太热了。虽然窗户开着，秋日的凉风吹进来，但她感到脸颊发烫，手心出汗。她低头专注地吃早餐，不敢再看任何人。

“今天有什么安排？”周婷打破沉默，声音依然平静。

“我要去学校一趟，处理毕业作品的事。”林浅说，“苏婉在家准备讲座大纲。”

“我下午有个采访。”小雨说，“可能要晚点回来。”

“我晚上要加班，有个策划案要赶。”周婷说，“你们晚饭不用等我。”

很平常的对话，很平常的安排。但在这个早晨，在这个厨房里，在阳光和咖啡香气中，每一个字都像是暗语，每一个眼神都像是密码。四个人，两对情侣，在晨光中分享早餐，分享计划，也分享着那些没有说出口的欲望和克制。

早餐后，周婷和小雨收拾餐桌，林浅和苏婉回房间换衣服。水龙头的声音，碗碟碰撞的声音，脚步声，关门声——这些日常的声音在这个早晨显得格外清晰，格外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