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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易（第2页）

“为了保护我，”周婷重复，语气里带着讽刺，“所以她和张宇接吻，也是为了保护我？”

电话那头沉默了。

“林浅，你看见了吗？”周婷继续说，声音开始颤抖，尽管她极力控制，“你看见她是怎么让他吻她的吗？闭着眼睛，张开嘴，一动不动。如果我不出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周婷，小雨是被迫的……”

“被迫可以选择反抗，可以选择报警，可以选择告诉我！”周婷的声音突然提高，压抑了一天的情绪终于爆发，“但她选择了顺从！因为她不相信我能保护自己，不相信我们的关系能承受真相！她宁愿用这种方式‘保护’我，也不愿意相信我！”

“她只是害怕……”

“我也害怕！”周婷喊出来，眼泪终于夺眶而出，“我害怕失去她，害怕失去事业，害怕一切从头再来！但我从来没有想过用背叛来解决问题！从来没有！”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只有周婷压抑的啜泣声。窗外的雨声更大了，像整个巴黎都在哭泣。

“周婷，”林浅最终开口，声音很轻，“小雨爱你。这一点，我比任何人都确定。今天下午，她给我打电话时，声音都在发抖。她说她好怕，但更怕你受伤害。她做出了错误的选择，但她的初衷是保护你。”

“用背叛来保护？”周婷苦笑，“林浅，我在这个圈子里十年，见过太多这样的‘保护’。最后呢？最后都是伤害。”

“那你打算怎么办？”

周婷擦去眼泪，深吸一口气。“我不知道。但有一件事我知道——我不会让张宇毁掉我。也不会让任何人毁掉我。”

“包括小雨？”

这个问题的答案，周婷自己也不知道。她爱小雨，深爱。但今天下午的画面像一根刺，扎在心里，每次心跳都会疼。她不知道该如何拔出这根刺，甚至不知道是否应该拔。

“给我点时间。”她最终说。

“好。但周婷，无论你做什么决定，请相信一件事——小雨是真的爱你。也许她爱的方式错了，但爱本身是真的。”

挂断电话，周婷重新坐到电脑前。屏幕上的辞职信还在，但她按下了删除键。不，她不会辞职。她不会逃跑。她花了十年才走到今天，不会因为一个男人的威胁，一个爱人的背叛，就放弃一切。

她打开邮箱，开始写一封新的邮件。收件人是杂志社的法律顾问，主题是“关于名誉权保护的咨询”。邮件里，她详细描述了张宇的骚扰和威胁，附上了通话录音和照片——是的，今天下午在地下室，她的手机一直在口袋里录音。这是她的习惯，在可能遇到麻烦的场合，留下证据。

写完邮件，点击发送。然后她打开另一个文档，开始整理张宇父亲公司的资料——她律师朋友发来的。地产公司，几个正在进行的项目，一些不太合规的操作。不多，但足够作为谈判的筹码。

做完这一切，天已经快亮了。雨停了，巴黎的清晨灰蒙蒙的，像一张褪色的老照片。周婷站在窗前，看着城市慢慢苏醒，心中做出了决定。

她不会接受张宇的“交易”，但也不会轻易放过他。她会用法律，用证据，用她在这个圈子里积累的一切资源，保护自己，保护小雨，保护她们辛苦建立的生活。

手机震动，是张宇发来的短信：“考虑得怎么样？”

周婷看着那条短信，看了很久，然后回复：“见面谈。时间地点我定。”

对方很快回复：“好。但提醒你，别耍花样。那些证据，我有很多备份。”

“明白。”

周婷放下手机，走进浴室。镜子里的人脸色苍白，眼睛红肿，但眼神坚定。她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洗脸，然后开始化妆。粉底遮住憔悴，眼线勾勒轮廓，口红点亮气色。当她化完妆，穿上得体的套装，镜子里又是那个从容不迫、无懈可击的周婷了。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有什么东西已经改变了。那种对爱情的天真信任，对世界的善意期待，在今天下午的那个吻中，碎掉了。剩下的，是更坚硬的盔甲，更冷静的计算，更无情的决断。

上午十点，周婷准时出现在约定的咖啡馆。张宇已经在了，坐在靠窗的位置，穿着昂贵的西装，表情自信。

“周小姐，你很准时。”他起身，为她拉开椅子。

“我一向准时。”周婷坐下，点了一杯美式。

“那么，你的决定是？”

周婷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推到他面前。“先看看这个。”

张宇疑惑地打开文件夹，脸色渐渐变了。里面是他父亲公司的一些财务文件，几个项目的违规记录，还有几张他和不同女性亲密出入酒店的照片——那是周婷托朋友查到的。

“你什么意思？”他抬头，眼神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