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收拾好行囊,无声地融入愈发浓重的暮色之中。马蹄用厚布包裹,只余下沉闷的踏地声和车轮碾过碎石的细微响动。
夜色如墨,唯有天边一弯冷月和稀疏的星子投下微弱的光芒,勉强勾勒出远山起伏的狰狞轮廓。寒风掠过枯草,发出呜咽般的声响,更衬得四野空旷死寂。
陈轻一马当先,玄色大氅与夜色几乎融为一体,唯有那双锐目在黑暗中警惕地扫视著前方任何一丝不寻常的动静。韩毅虎则护在队尾,如同沉默的磐石,时刻提防著来自后方的威胁。
整个队伍如同一支离弦的暗箭,沉默而迅疾地沿著小路射向未知的危险之地。每个人都绷紧了神经,深知一旦踏入胡人部落的势力范围,每一步都可能踏错,而代价,將是所有人的性命。
旷野的寒风卷著沙尘,拍打在眾人脸上,带著刺骨的冷意和远方的气息。在这片沉寂的杀机之下,车队向著白羊部的势力边缘,悄然潜行。
车队行至第二日子时。
“东家!前方有情况!”一名斥候疾驰而回,声音压得很低却难掩急促。
他勒住马,狠狠灌了两口水,喘著气道:“前面发现一个部落!火把连成一片,瞧著得有几十顶帐篷!”
贾怀瑾迅速与孟尝尝交换了一个眼神,沉声道:“头儿,按方位和规模看,我们已经踩到白羊部的边缘了,前方应当是依附於白羊部的小部落,头儿,你怎么看?”
陈轻皱眉道:“可否远远避开?”
斥候摇头:“难!我们试著探过,正前方是一处峡谷,两边都是峻岭,似乎正是孟姑娘所指的那个山脉关口。”
孟尝尝说道:“此处是我们从侧面前往苍狼部的必经之路,如果要绕路,则需要穿过白羊部腹地,那样只会更加危险。”
韩毅虎不满道:“游牧民族就是麻烦,怎么好死不死的正好扎营在这个位置。”
陈轻抽出后背长枪,快速组装好:“胡人徵兵十帐篷出一骑,这种小部落有军事素养的战兵不会超过十个,大魏软弱了十二年,他们也跟著享了十二年的太平,呵,倒是不知道他们的血性可还在否?”
韩毅虎大笑一声:“哈哈,俺就喜欢老大这杀伐果断的样子,贾怀瑾和王鑫也纷纷抽出兵刃,多年的配合让他们已经知晓彼此的心意。”
陈轻:“全员披甲,准备战斗,王义带四个人留在后面,看护商队成员和尝尝,我们出发。”
眾人迅速从马车隱蔽夹层中取出鎧甲披掛。甲叶碰撞之声低沉而肃杀。片刻之后,陈轻一抖韁绳,一马当先,如同黑色闪电般撕裂夜幕,直扑那片星星点点的营地。
草原夜寂,唯有被厚布包裹的马蹄发出闷雷般的声响,由远及近!
陈轻目光锁定营地中央那顶最大的、悬掛著苍白羊头骨旗帜的帐篷,那旗帜在夜风中猎猎作响,仿佛死亡的招幡。
十九骑毫无遮掩,如同一柄烧红的利刃,狠狠捅入沉睡的部落!霎时间,惊叫声、哭喊声、犬吠声、马蹄声撕裂了夜的寧静,整个营地炸开了锅。
陈轻一马当先,脸上覆盖玄黑面甲,百炼境的修为展露无遗。手中六合大枪化作一道索命的黑龙,劲气吞吐,隨意一扫便是人仰马翻,帐篷倾覆。
“挡我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