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跟着默念周野教的口诀,心脏跳得越来越急促,仿佛有什么要从胸腔里炸开。
“噗啦——!”
她从水面猛地钻出,像是被整个世界一脚踹出深渊,肺腑撕裂般地吸进第一口空气。
身体靠着本能翻滚、摔跌,溅起碎石和泥水,她狼狈如疯,却不曾停下一瞬。脑海里那些支离破碎的历史影像,与她此刻的动作重叠,仿佛无数前世的影子都在和她一同狂奔。
呼吸灼烧,四肢酸麻,她仍咬着牙往前爬,像条被火烧过的野狗,死死向光扑去。
着急间,似乎还摸到什么,她也不管不顾,随手一抓,像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抓住。
她看到一抹刺眼的光亮!跑啊,拚老命地向着那光亮跑啊!
将那些千人万人的呼唤,全部抛掷脑后。
“嗙——!”
骨头与岩石狠狠撞在一起,震得她眼冒金星。
她抬起头,那光亮竟是最初爬下山时凿开的洞口——
火烧般的旭日破开云雾,从天际缓缓升起。
赤红的光线劈头盖脸地打在她苍白的面庞上,照出血迹与泥浆的纹理,也在她嘴角勾出一丝疯狂的笑。
“我活下来了吗?”——
作者有话说:非常抱歉orz,深深地抱歉。
第32章黄米米,祝你投个好人……
“名字。”
“黄灿喜。”
护士低头在名单上扫过,把两粒白药倒进纸杯。
“确认一下。”
黄灿喜连眼都没低,就仰头吞下,连水都懒得碰。张嘴、伸舌,空空如也。护士划掉一笔,再抬头时,她已经没了影。
她穿梭在一股消毒水和腐臭的人味里,直到钻进一个僻静角落。椅子只有两根破木条钉成,靠着不锈钢焊死的窗。她踢掉鞋,整个人蜷在椅子里。窗外寒风像刀子刮脸,她恍惚想起,今晚是大年三十。
从八大公山逃出来,她一路高铁回到广州,径直挂号住进中山三院。开放病区的病人多是长期服药的老面孔,病情稳定可控,这里更像社会与病人之间的一道缓冲带。
她的病房是大通铺,一间八个人。刚来时,大家都好奇,问她因为什么住院。
她直截了当:“我在一个整理遗物的店上班,老板是阴曹地府的官,同事一个是狗,一个是鸟,还有一个修仙修到一半的人。”
话音落下,病房里立刻安静下来。没人想听,她却止不住,像是要把压在胸口的秘密掏光。天生的牛力,让她硬生生把别人拉住,不许走。
“你们不想知道张家界的秘密吗?”
记者黄灿喜,擅听,更会问。她这一问,果然把大家的屁股又粘回到椅子上。目光齐刷刷投过来,问:“什么秘密?”
她将杨米米一家的事抹去姓名和地名说出,又挨个问大伙,是谁害死这一家。
女性,十多岁,不愿放假补课,殴打校长,“是那失踪已久的杨米米妈妈。”
黄灿喜:“她还活着,正为家人报仇。”
女性,四十多岁,大病筹款被骗,“那退伍的朋友肯定也脱不了干系。饭店不是转手给他的么?”
黄灿喜:“上一任店主他亲戚名下,听说他入伍前转手的,实际店主确实是他。”
男性,三十多岁,劳动仲裁无果,“是旅游街上的其他商贩吧?为了钱,什么都干得出来。”
黄灿喜:“有人举报后,杂志《大事件》报道,确实立了专案组调查。”
男性,五十多岁,放假补课,被学生殴打,“这一切都是美国阴谋,辐射和生化实验导致村子的人变异。”
黄灿喜:“还真有可能。”
……
众人七嘴八舌,讨论热烈,却始终给不出黄灿喜想要的那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