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毕,燕洄端起其中一个酒杯,喉结滚动了两下,仰头一饮而尽。
捏着酒杯的手指用力到肌肉绷紧,手背上根根青筋暴起,力道之大,几乎要将手中的鎏金酒杯捏到变形。
每一道凸起的青筋都在揭露着烟回刺客并不平静的心情。
杯中滴酒未胜,他将酒杯重新放在木托上,轻轻地拿起了另一杯酒。
他端着酒杯的手并不稳,杯中的酒液荡起波波涟漪。
燕洄直直的望着酒杯中的酒,仿佛这些涟漪吸引了他所有的注意,在他终于将自己的眼眶逼红之后,燕洄在喉头滚动间溢出了一丝低笑。
“皇后也喝。”
他向前走了两步,手腕倾覆,将杯中的酒尽数倒在御轿前。
酒液尽数落在汉白玉筑成的石阶上,像一曲哀乐,发出淅淅沥沥的哀嚎与痛哭。
一阵狂风刮过,吹起了燕洄的衣袍,红色的衣袂在风中翻飞,像一只垂死挣扎的蝴蝶。
风止,将死的蝴蝶最终还是落了下去,燕洄重新抱起那方小小的盒子,温柔地低语。
陈知义明明站的离燕洄很近,却一个字都听不清,他的呼吸强烈的不稳,心中只希望这场诡异至极的大婚能快点过去。
礼成。
燕洄抱着手中的盒子,又踏下的那九九八十一层台阶。
“回昭林殿了,”燕洄道,“我们的洞房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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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日从酒楼回来之后,季鱼心中总装着事,连着两三日都没出门。
她这两天在不停的打喷嚏,尤其是今天,几乎是频繁的不间断的在打喷嚏。
虽然没有证据,但是她怀疑最近两天打喷嚏绝对和燕洄有关系。
一想到燕洄冥婚的事,她又想吐了。
季鱼看着自己桌上的菜,长长叹了一口气,还是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算了,没胃口了。
“小初!小初你在家吗?”
一道熟悉的清润的男声从院外传到了屋中,季鱼下意识朝门外看去,起身去开门。
敲门的是王大婶的大儿子林椿,季鱼一打开门,就发现林椿双眼亮晶晶的看着她。
他的衣服还带着些被泥土和树枝划过的痕迹,但显然他并不在意这些,看见季鱼出来,他兴奋的提起手,满脸骄傲地展示手中的药草。
“我找到了!治你喉咙的药!”
季鱼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林椿。
林椿自来熟地推着季鱼重新进了小院,季鱼完全被他推着走,直到两人进了屋,林椿才发现季鱼原来还在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