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还有一些嫉妒吧,对于强有力的身躯的嫉妒,对于和能和自己大哥如此亲近的嫉妒。
宁简心里偷偷厌恶自己的这种嫉妒,觉得自己简直太恶劣了,圣贤之书君子之道简直吃到狗肚子里了。
宁简甩甩头,将这股莫名其妙的怨气赶出脑袋,回神听要星晨在柳予安面前的侃侃而谈。
“这狗娘养的马匪,跑到哪杀到哪,从临县接到消息后我们出人追了,没料想到他们动作这么快。打家劫舍这条路上,这是我见过的最没下限的一伙人。”要星晨边讲边怒,投入之深,简直要把自己气冒烟。
“我让人把你送回来后剩下的人继续追,小半个村的人都被他们砍了,你说这劫财就劫财,砍人算什么。”要不是避及柳予安在床上,要星晨愤懑的拳头简直要床板锤碎。
“大晚上追出去乌漆麻黑看不清,好不容易第二天见着影了,跟泥鳅似的,只带回两个,剩下的全跑了。”
“跑得太分散了,追都没法追。他们这头儿跟懂兵法似的,把我们熘得团团转。”
“我们这一堆人刚赶回来,我让他们把人带回县衙,我顺路来看看你。”话说着,要星晨抬手扒柳予安上衣,柳予安面露轻笑,将要抬手轻拒。“怎么样,还疼吗?我看看。”
宁简在旁慌张劝阻:“伤口包好了,不要动,别扯着伤口再出血。”
要星晨尴尬一笑,“失态失态,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先回县衙看一眼,你且好好养着,我明日再来看你。”边说边起身,冲宁简点头示意便挎着佩刀快步走了。“柳予安,我走啦啊。”
要星晨来去匆匆,却无形间给宁简梗了一根刺,不知缘由不明所以。
长夜漫漫,柳予安又疼又虚,辗转反不了侧,宁简着急心疼却束手无策,只能眼巴巴看着,心疼着。
要衙尉的出现以及和他大哥的相处方式让宁简心生戒备,莫名其妙的占有欲让他想开口问:你们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可看着眼前因疼痛而痛苦不堪的柳予安,就又怎么也开不了口,如鲠在喉的郁闷没憋得宁简气血上涌,却因着两天未合眼憋得哈欠连连。
甘心吗?
一成不变的生活的转变发生在六个月后,安平县凤祥阁掌柜毕凤一改往年一年一次的安平县之旅,伴着第一场冬雪,赶在年前急匆匆地,带来了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消息。
任谁也不能料想到,毫无悬念板上钉钉的下任皇帝的太子宇文玖竟欲逼宫夺位,被擒后差一些斩于当场。
可终究是虎毒不食子,宇文玖以贬为庶民下放北地沂州收场,也就是如今宁家所放逐之州。
更令人难以费解的,是正值壮年的皇帝此事之后便因病退位,不久便撒手人寰。
坊间传言是皇帝宇文铄因长子的所为急火攻心日日咳血,再无力案牍劳形,退位后便接着没了。
最终宇文钰继位,好似直接坐收了渔翁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