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参见《史记·孟子荀卿列传》,卷七十四,页2348。
[5]详见《荀子·儒效篇第八》,(王先谦《荀子集解》,台北,世界书局《新编诸子集成》本,1978年,后同)页73~93。
[6]孟子见齐宣王,“宣王问曰:‘汤放桀,武王伐纣,有诸?’孟子对曰:‘於传有之。’曰:‘臣弑其君,可乎?’曰:‘贼仁者谓之贼,贼义者谓之残。残贼之人谓之一夫。闻诛一夫纣矣,未闻弑君也!’”(《孟子·梁惠王下》),此是在君主面前说明人民对暴君有革命权。又,孟子之时,已是“圣王不作,诸侯放恣,处士横议,杨朱、墨翟之言盈天下。天下之言不归杨则归墨”,以故孟子大力宣扬孔子作《春秋》而乱臣贼子惧,并自称“岂好辩哉,予不得已也”,声言是为了继承三圣(指禹、周公、孔子)之后,欲以辩来“息邪说,距跛行,放**辞”,至谓“能言距杨、墨者,圣人之徒也”(《孟子·滕文公下》),则是继立德、立功、立言之后,欲以立辩卫道,其学说境界实高于荀子。
[7]墨子称引诗书,以故《淮南子·主术训》谓“孔、墨皆修先圣之术,通六艺之论”,而同书《要略》篇更谓“墨子学儒者之业,受孔子之术”云。按:孔子所取之诗书仅是王官所存之少数,例如,诗有三千而孔子仅取三百,因此有佚诗佚书之名。孔、墨既是皆修先圣之术,即有可能同取材于王官,以故所谓“墨子学儒者之业,受孔子之术”者,殆可置疑。本文以下所引诸子书,均据台北,世界书局,《新编诸子集成》,但标点符号则作者自为。
[8]参见《汉书·艺文志》,卷三十,页1746。
[9]本段述兼爱之内容与引文,请详见孙诒让《墨子间诂》卷四《兼爱》上、中、下三篇,述天志之内容与引文,见卷七《天志》上、中、下三篇,不赘注。
[10]《孟子》末章载孟子曰:“由尧舜至於汤,五百有余岁,若禹皋陶,则见而知之,若汤则闻而知之;由汤至於文王五百有余岁,若伊尹莱朱则见而知之,若文王则闻而知之;由文王至於孔子五百有余岁,若太公望散宜生则见而知之,若孔子则闻而知之。由孔子而来至於今百有余岁,去圣人之世,若此其未远也,近圣人之居,若此其甚也,然而无有乎尔,则亦无有乎尔。”《公羊传》则三谓“所见异辞,所闻异辞,所传闻异辞”,见隐公元年冬十二月、桓公二年三月、哀公十四年春三条。
[11]语见《谷梁传》桓公二年正月条,页6。按:《礼记》成书于周、秦之间,以故应为闻而知之或所传闻而知之之说,盖《论语》无载此言,而亦少见如此整齐长篇之言论。
[12]详见《墨子间诂》卷九《非儒下》,上篇已佚。
[13]详见《荀子·非十二子篇》,卷三,页59~66。
[14]详见《文史通义·内篇一》(台北,华世出版社,1980年版),卷一,页28。
[15]详见《荀子·劝学篇第一》,卷一,页71。
[16]孔子曾庭训其子孔鲤,说“不学《诗》,无以言。……不学《礼》,无以立”(《论语·季氏》)。他曾解释说:“小子何莫学夫《诗》。诗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迩之事父,远之事君,多识於鸟兽草木之名。”(《论语·阳货》)表示诗不仅可以表达情志、有利交际,且可多识于鸟兽草木之名,增广知识,起码此亦为孔门诗教之目标。
[17]此二经须先读,其实至汉代犹然,如前述的刘歆,就是“少通《诗》《书》而善属文”;著名诗篇《孔雀东南飞》中,兰芝自谓“十五弹箜篌,十六诵《诗》《书》”也是其例。余例尚多,于此不赘。
[18]《论语·八佾》载子曰:“夏礼,吾能言之,杞不足征也;殷礼,吾能言之,宋不足征也。文献不足故也,足则吾能征之矣。”类似之言亦见于《礼记·中庸》,所谓“子曰:吾说夏礼,不足征也;吾学殷礼,有宋存焉;吾学周礼,今用之,吾从周”是也。
[19]《史记·郦生陆贾列传》载陆贾“时时前说称《诗》《书》”。高帝骂曰:“乃公居马上而得之,安事《诗》《书》!”陆生曰;“居马上得之,宁可以马上治之乎?……”高帝不怿,乃谓陆生曰:“试为我著秦所以失天下,吾所以得之者何,及古成败之国。”陆生乃粗述存亡之征,凡著十二篇。每奏一篇,高帝未尝不称善,左右呼万岁,号其书曰《新语》(见《史记》卷九十七,页2699)。本文所据《新语》的版本是世界书局《新编诸子集成》。
[20]例如,《汉书·艺文志·六艺略》以《春秋》为例,指出“及末世口说流行,故有《公羊》《谷梁》《邹》《夹》之传。四家之中,《公羊》《谷梁》立于学官,《邹氏》无师,《夹氏》未有书”,可见形诸文字者称为传,仍为口传者亦称为传。
[21]见《史记·匈奴列传》,卷一百一十,页2919。
[22]《新论》收入严可均辑《全上古三代秦汉三国六朝文》(日本京都:中文出版社,1972年版)之《全后汉文》,卷一四,页546。
[23]引文见《公羊传》鲁哀公十四年春之末章,页67。按:公羊高解说《春秋》,当时仅是口传,至汉景帝时始由其玄孙公羊寿与胡毋生录而为书,内多称引谶纬以阐述《春秋》之微言大义。前引班固所谓“末世口说流行,故有公羊、谷梁、邹、夹之传”,即指此而言。
[25]《春秋》开始即记“隐公元年春王正月”,而此月不记任何事,径跳至记“三月,公及邾仪父盟於蔑”。按:“隐公元年春王正月”,盖是鲁奉周正朔,周礼又备於鲁,故为鲁史官例行之记事法罢了。然而,《公羊传》则作如此解说:“隐公元年春王正月。元年者何?君之始年也。春者何?岁之始也。王者孰谓?谓文王也。曷为先言王而后言正月?王正月也。何言乎王正月?大一统也。”此说遂被后之儒者谓为“五始”,并引申出一套“大一统”观念。
[26]董仲舒《史》《汉》皆有传,引文见于《史记·儒林列传·董仲舒传》;对此,《汉书·董仲舒传》但谓“仲舒遂不敢复言灾异”,质疑无司马迁之强烈。
[27]此处引文见《史记·儒林列传》之太史公曰。
[28]《公羊》在汉武帝朝已列入学官而大盛,《谷梁》则至宣帝朝始列学官,皆为今文经。刘向奉宣帝诏治《谷梁》,刘歆则推崇不受重视之古文《左传》,且曾数次非难其父,事详见《汉书·楚元王传·刘歆附传》,卷三十六,页1967~1971。又,刘氏父子将《太史公》书列入“春秋类”,若非因经学太盛,或故意忽略司马迁观念之故,则应是格于汉世史书少而未便独立分类之现实。或许既是因经学太盛而又格于汉世史书少,以故无奈为此分类,而令经、史分流之观念需延后始能呈现,是则亦为学术发展史之无奈也。
[29]十岁诵古文是司马迁于《自序》之自述,而迁曾从孔安国学古文《尚书》,以故征引皆古文说,事详见《汉书·儒林传·孔安国传》,卷八十八,页3607。
[30]汉人尚“新”,以故书有《新书》《新语》《新论》诸名,国则有王莽之新朝,以故笔者从早期儒学之流变而言,视汉之儒学实为“新儒学”,同理汉之史学实为“新史学”。若“新儒学”必指宋明儒学,“新史学”必指当代史学,则是拘执而不通变耳。
[31]详见《文史通义》内篇四,页137~143。
[32]语见《汉书·司马迁传》末班固之赞曰,卷六十二,页2737~273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