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看越喜欢,他已然忘了甚“袁野旷野”的,接着道:“对,便是这般。”
“可入宫前不都有查验吗?林才人有疯病,如何通得过查验?”她又摸来一块绿豆冰糕,咬了一口,皮薄馅足,不那么甜,她喜欢。
简行舟看她吃得两眼弯弯一脸满足,嘴角也不由弯了起来。
“她可能祖上带点病症,并不严重,谁都没在意。且她进宫时只二八年华,还未犯病,据说是诞下公主后并未好生养护,身心打击之下才开始发病。”
“是了是了!敛州庄子的那个娘子也是,年轻时并未有异,是她大女儿成婚那年她才开始发病,后来便越来越严重!”
她说得激动,唇边带着些碎渣,简行舟鬼使神差地伸手,轻轻帮她拂去。
樊采薇后知后觉自己这样太不文雅,忙伸出小舌舔了舔嘴角。
她……触了他碰过的地方,用舌头……
余光瞟见微微皱起的细眉,他忙回神连声应:“对,对。”
樊采薇满意,又道:“所以她是不想连累长公主?”
“是,或许也是想逃避。”
“逃避?”
“恐是怕殿下也会有。”
“结果真的有。”说到这,她突然有些同情,那样一个妙龄……“可郎君,雅淑长公主看上去不过刚及笄呀,这般早便发病?”
说到这,简行舟无意识地板起脸来,眉头微皱,声音也变得不再温柔,他道:“无需同情,她本也不是甚娴淑良善之人。”
“此话怎讲?”她觉得好似终于问到重点了,忙又拿了块糯米团子,咬了口。
“先帝身为嫡子却不受高祖疼爱,对此一直耿耿于怀。有了圣人后,先帝将未得到的父爱一倾而空,全补偿到了嫡子身上,对林才人自是感激万分。可她只接了吃穿用度与住所的赏赐,其他都没要,这让先帝心中生愧,加之她甚至拒了升位份,更让先帝愧疚丛生,随后又投湖自尽,先帝愧疚得难以复加,便对雅淑长公主补偿颇多。”
他边说边关注她的动静,她似是不喜糯米团,只咬了一口便放了回去,偷偷摸摸的,还转了个个儿,把完整的那面对着他。
他忽觉好笑,没了刚才的严肃,伸手拿了块水晶糕给她。
樊采薇丝毫没有被抓包的无措,大大方方伸头看了一眼,嫌弃道:“不要,黏黏糊糊的,不好吃。”
原是不爱黏食,记下了。
“那荷花酥,如何?”他忙又挑了块别的递了去。
樊采薇眼中泛光,双手接过,颧骨高高朗声道:“多谢郎君!”
“娘子不必客气,别噎着,喝些茶。”
好可爱的娘子,他的。
就这么坐一整日罢,他享受这时刻。
“嗯嗯!你接着说。”香甜酥软,好吃!
“年少时我为圣人伴读,常出入宫中,见她八岁下就会欺凌侮辱他人,莫说对宫人非打即骂,便是对伴读贵女也说打就打,毫不在意。”
樊采薇听到这,柳眉又皱了起来,心有不忿却还是想问个清楚:“可是那些人先说了或做了甚不好的事?”
“刚开始人们也这般认为,说她听见那些人总说她坏话。”
“后来呢?不是这样吗?”
简行舟摇摇头:“别人看她一眼她便说那人不喜她,要骂;从她身旁路过她说那人定有问题,是奸细,要抓;贴身宫女给她布膳,她说宫女要害她,要杀。先帝和圣人这才意识到,她的病症或许比林才人更甚。”
樊采薇惊得合不拢嘴,得亏荷花酥吃完了不然成何体统。
“这也太精彩了,合着还有癔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