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符近月带着东厂出发,经过一晚上调息身体恢复的七七八八,南方雪化的快,正午时分太阳会从云层里探出头,那是一天中为数不多温暖的时候。
抵达下一处落脚点天色尚早,两方人马难得有时间在街上闲逛,说是闲逛,其实只是走的比较慢而已。
经过县衙途中听到有人正在声嘶力竭哭喊,符近月打眼瞧去,是一对男女跪在县衙门口,单薄身躯颤颤巍巍,以头抢地,涕泗横流。
徐行之进城后破天荒从他的金窝子里面出来望风,他身下是一匹通体雪白的马。马鞍马骥缰绳和他的衣服相得益彰,根据他衣服的颜色、纹路、料子专门搭配。
让人一看就知道人和马是一路货色。
“督公对断案也有兴趣?”徐行之凑近,从他的角度清晰可见符近月半张侧脸,高挺精致的琼鼻,弧度好看饱满的唇-瓣,以及那张副总是冷淡了无意趣的表情。
符近月不搭话,低头扯住缰绳,马匹向前几步,远离了徐行之那张闲不住的嘴。
徐行之像条蟒蛇缠上来:“听说东厂有一支情报部门,天底下任何秘密无所遁形,督公要不替他们伸张一下公道?”
符近月冷然:“东厂只杀人,不救人。”
东厂恶名在外,天底下谁人不知?
平常人见着他们恨不得找个笼子藏起来,生怕晚了一步就魂归刀下,东厂杀人不是稀罕事,要申冤都找不着地方。
“可在下怎么觉得,督公不像那等草菅人命之流?”
徐行之脖子前倾,将符近月整张脸看了个清楚,那双黑漆漆的狐狸眼正漠然回望他,符近月似山间冷泉,徐行之则为地底岩浆,一冰一火,一冷一热。
徐行之无聊时的消遣便是想方设法凿开她这幅冰山样,他很好奇,冰山之下是何光景?
每次被符近月充满杀意或者冷冰冰凝视时,徐行之身体总是不由自主兴奋起来,血液里叫嚣着,撕碎他。
这算是他自己见不得人的爱好,热衷于撕毁他人展示于人的面具,流露出内里最真实最丑恶的一面。
那会让他感到愉悦。
极致的欢愉。
刀刃出鞘,徐行之脖子刺痛,低头垂眼,肩上扛了把腰刀,第一次如此近距离观察一个人的武器,很新鲜的体验。
相府之人看到自家大人被人用刀抵着脖子,纷纷拔剑相向,东厂亦不甘示弱,两方人马当街对垒,杀气十足。
街上游玩的人哪见过这种场面?纷纷吓的丢了魂儿,须臾街上便空无一人。
徐行之脖子发痒,食指碰了碰,指尖印着一点红,温热的触感,粘稠的液体。
指腹点在唇上,徐行之舌尖舔过,身子微顿,唇角提高,弧度放大。
像是喟叹又像是惊诧,眼里星光芒芒:“甜的。”
符近月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变态举动惊到,握刀的手用了半分力,徐行之脖子上的伤口加大。
他不仅不躲,反而寸进分毫,脖子处的刺痛化作一股麻意,窜到四肢百骸,徐行之眼尾上挑,眸光闪烁,笑的有些不明其意。
符近月心里已经自动把他归结为受虐那一类,看样子是给他爽到了,符近月懊恼,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无意间开发了某人的xp,让她有种吃了苍蝇般的憋闷感。
腰刀回鞘,不想让徐行之体验更多。
徐行之手指离开唇瓣,划出一道几毫米的红印子,下唇中间留下触目惊心的红。
他本就长得白皙,五官更是出彩,加上总是挂着浅淡的笑容,眼角永远上挑,说不出的风流倜傥。
唇上那一抹红给他增添几分妖气,白的衣,红的唇,身后是枯荣浩荡的地平线。
眼前人笑意涔涔,符近月听不见他说了什么,只看见那张唇一张一合,唇红齿白,齿缝中的舌尖刚刚扫过下唇,是温热的。
“督公大人。”
符近月像溺水之人,在最后生死一刻耳边传来闷闷带笑的嗓音,思绪冲破迷雾,符近月心下大惊,看徐行之的眼神带了警惕。
“妖人。”
说出心中所想,符近月下一瞬闭嘴,舌尖划过唇瓣,意识到自己不自然的行为,又立即收回去,规规矩矩放在下颚。
徐行之露出委屈的神色,堪比祸乱朝纲的妖妃:“大人这是。。。。。。”
符近月近乎粗暴打断:“闭嘴,再多说一个字,割了你的舌头喂狗。”
徐行之唇角牵起,眼睛弯弯,笑的一颤一颤,睫间跃金,暖光下像一尊玉。
符近月心烦他这幅浪荡子样,衣袍一角裂开,粗暴丢在那张花枝乱颤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