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宁一愣:“两个?”
“嗯。”武元姝道,“太医说,一阴一阳。”
昭宁瞪大眼:“那不就是,一儿一女?”
“勉强这么理解。”武元姝懒洋洋,“至于是谁先出来,谁后出来,看他们自己。”
昭宁沉默了一会儿,小心翼翼问:“那……他们,会抢我的位置吗?”
她问得直白,却不是在计较“皇位”,而是更朴素地,会不会有人来抢娘亲?抢她现在拥有的一切?
武元姝笑了一下,手指在她额头点了一下:“传你的皇位,已经写死了,皇女传皇女。你的兄弟就算先你出来,也不能坐那张椅子。”
昭宁松了口气,又有点莫名其妙地心疼那个还没出世的小人儿:“那他怎么办?”
“他有他的路。”武元姝淡淡,“大周不是只有皇位一条道。”
她顿了顿,“再说你还没见他,就开始替他操心了?”
“我只是……”昭宁凑近一点,轻声,“觉得他会小,会不会像我小时候那样皱巴巴的?”
“肯定丑。”武元姝不客气,“你小时候就够丑了。”
她闷闷抗议:“阿父说我很好看。”
“那是你阿父眼神不好。”武元姝淡声,“以后他要是敢当着你弟弟面说‘你姐姐小时候可好看了’,你就替你弟弟打他。”
昭宁想象了一下这一幕,噗地笑出来。她笑完,又又软软把额头贴在娘亲肩上:“那,他们出来以后……我可以抱吗?”
“你抱得动,就抱。”武元姝道,“不过,你先把你手里这支笔拿好。”
她指了指案几上的小毛笔:“兵书还没背完呢。”
昭宁哼了一声:“娘亲真讨厌。”嘴上嫌弃,手却老老实实拿起笔。
顾长陵这边,则被太医和总管联手押着,严令他近一段时间不许出京门一尺。北境仍有事,他本该回去镇关。
结果太医一句“陛下双胎,胎月未稳,凡事需小心”,外加左相一句“将军若离京,紫宸殿里那两位怎么办”,武元姝一句淡淡的“你敢走试试”,三重压力一叠:顾长陵只好在京城里乖乖当“养胎将军”。
白天,他被谢从礼抓去前殿,陪着看各地兵报;晚上,他照旧穿过东华门,进紫宸殿,给昭宁讲兵书,给两个还没露面的孩子摸肚子。
一天晚上,他掌心贴在那一片温热的隆起上,感觉到里面似乎有两点节奏不同的轻轻动静。
“一个踢,一挤。”他忍不住笑,“要打架。”
“早着呢。”武元姝靠在软枕上,“再怎么闹,也得先出来再说。”
顾长陵静了一会儿,忽然道:“陛下,臣在北境时,有时候会想,如果有一天臣死在外面,你和昭宁……怎么办。”
武元姝侧头看他:“现在呢?”
“现在……”顾长陵低头,看着她的小腹,缓缓道,“臣想的是臣不能死,不是因为怕死。”
他抬眼,看着她:“是因为臣若死了,你会累,她们会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