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绿卿看得出,彩云是可以和她同甘共苦的人。
所以在彩云面前她一般不会有所隐瞒。
撒过太多谎之后,也得说些真话,不能让真相全埋在自己心里。
不然也许某天连陈绿卿自己都分不清哪些是真话,哪些是谎言了。
陈绿卿听着彩云说想天天吃上樱桃煎的孩子气般的愿望,大手一挥:“我记得母亲替我准备的嫁妆中正好有一家樱桃煎的铺子,从今天起那就是你的铺子了。”
她捏捏彩云那还带着婴儿肥的脸颊,接着说:“我知你不善经营之道,故店里的人员我就不收回来了,让她们继续帮你打理铺子。彩云你只管吃樱桃煎,至于铺子每月的收入会有小厮按时送到你手上,这样你可满意?”
“谢谢小姐!”
“在没有和离之前要叫太子妃,不然万一被太子听到会罚你的。听到没?”陈绿卿故作威严的教训她,但这丫头知道自己不是真生气,所以也不害怕,老老实实应下了。
今日时辰还早,陈绿卿闲来无事便坐在窗旁和彩云绣香囊。
彩云负责绣,她负责在一旁和彩云聊天。
翠绿的丝线在绸子上飞快的穿梭着,不一会一片莲叶就出现在了湖蓝色的绸缎上,看上去活灵活现。
“小姐、不对,是太子妃还想绣些什么?”
“绣一条鱼,一朵莲花。来吃块糕点,慢慢绣不着急,别累着自己了。”
陈绿卿塞给她一块千层糕,细细欣赏着绸缎上的荷叶,不觉感叹:“绣得真好,如若是让我来绣花,哪怕是十个指头扎出血来都绣不出这个效果。彩云你真棒,最近跟着府中的嬷嬷们学刺绣,进步很快。”
彩云被夸后眼睛亮亮的,认真想了一会后才回道:“还是太子妃更厉害,只可惜彩云不聪明,每次都要想好久才能想明白太子妃所作所为的深意。”
“有些时候还怎么都想不出来。”她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补了这句话。
“这有什么,你有什么没想明白的,趁着没旁人的时候直接问我就好,你是我的贴身侍女,有些事你知道也不妨事的。”
听到陈绿卿的话,彩云没有迟疑,很快就问出了她的疑惑:“您明知平康坊那秋娘是裴侍卫的亲阿姐,昨夜为何还问太子那人是谁?而且在太子扯谎说她是裴郎的亲人后故意漏出破绽,顺着他的话认下了秋娘的身份。故意引起认为裴郎举目无亲的太子的怀疑。”
“彩云,你养过狗吗?
刚到新家的狗都是待不住,成日想着往外跑。仆人会故意把它放出宅门去,让其风餐露宿,饥肠辘辘。等到它体会过外面世界的艰苦后,再将它领回家,锦衣玉食的养着,它便再也不会想着往外跑了。如此,便可获得一忠犬也。
所谓人,不过是只有两条腿的犬。”
陈绿卿看着彩云绣莲花,漫不经心的接着说:“只要是谎言,就没有毫无破绽的。我向太子撒的那些谎,总有一天会引起他的怀疑。
那不若早早就让他起疑,觉得我和裴郎之事是假的。等其发现自己错了后,便不会再第二次怀疑我了。”
“太子妃好计谋!”彩云在听她讲解的时候也不没落下手中的活计,等陈绿卿说完彩云绣的香囊也完成了。
接过彩云绣了鱼戏莲间图案的、用于男子佩戴香囊,陈绿卿推门准备出去。
“太子妃做什么去?”
“逗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