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院中缓缓踱步,嗅着清新药草香,稍稍安抚了她焦躁的思绪。
突然,一阵异样的风声刮过。
她耳尖一动,瞬间警觉起来,悄悄将飞镖与银针扣入掌心。
哐当——
她猛地回头,只见一个高大的黑色身影自屋檐翩然跃下,平稳落地。
许擢青眸光一冷,低声喝道:“何人擅闯医馆?”
那人抬起头,月光恰好照亮他的面容。
竟是方栩。
许擢青怔了怔,卸了力,疑惑问道:“方公子?你这是做什么?为何不走正门?”
方栩勾了勾唇角,从怀中取出一物,递到她面前。
“看看这个。”
许擢青接过,布料纹路熟悉,是她的荷包。
解开系绳,荷包里边躺着几截两寸长的茎杆,辨不出原形的破碎花瓣碎有紫有白,也被细心地拢在一处。
许擢青盯着那几截残茎,半晌没有说话。
夜风轻拂,她抬起头,望向方栩。
月光溶溶,落在他身上,勾勒出清晰挺拔的轮廓。眉如墨染,眼含星河。
她以前不曾留意,方栩也生得这般英挺俊朗,一时无言。
他怎她将这些收集了起来?又为何特意去寻回?
良久,她才道:“多谢。”
方栩摇头:“举手之劳。”
许擢青低下头,将那些茎杆和碎瓣倒在手心。
茎杆断口处泥渍尽去,应当是被擦拭过。
她不由莞尔一笑:“什么举手之劳,你还将泥土擦拭干净了,有时陵游都未必这般细心。”
方栩垂眸,耳根微热。
白日里听许擢青与陵游几人交谈时提到,他便暗自记下。原本想着,既是她费心养护过的东西,总该留个念想。
去了善堂,陈婆婆说许大夫落了东西在那儿,他打开一看,正是他要找的扁金钗残茎。
“怕泥土污了你的荷包,便顺手擦了擦……你不嫌我帮倒忙便好。”
“李伯没说套了马车,你这是一路跑去的?”许擢青问道。
方栩:“嗯,城中不许奔马,用轻功跑去比马车快得多。”
他说得坦荡,仿佛飞檐走壁是再寻常不过的事。
许擢青忍不住想象着那个画面,男人气喘吁吁地跑到善堂,惯于舞刀弄剑的大手捏着几截细小的茎杆擦拭,觉得有些突兀滑稽。
她扬起嘴角,心间划过一道暖流。
她将茎杆仔细收进荷包,系紧袋口,挂回腰间。荷包依旧没什么份量,此刻却沉甸甸地贴在身侧。
“多谢。”
方栩仍旧只是摇摇头:“不必言谢,这是我和阿年欠你们的。”
说罢,他未再多言,提剑翻身上墙,如鹤般身姿灵活地消失在夜色中。
人已远去,许擢青仍立在原地,望着他消失的方向,不解地眨了眨眼。
……怎么就是不走门呢?
*
出乎许擢青的意料,挣钱的机会来得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