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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第2页）

“本事不知真假，但这抛头露面却是真的。”

“话虽如此，可能有如此本事，也是件幸事……”

说话的是两位挨着坐的小姐，一位穿鹅黄的百蝶穿花衫，瓜子脸，丹凤眼，身材瘦削，瞧着有几分倨傲。另一位身着水绿的兰草襦裙，圆脸杏眼，珠圆玉润的。

许擢青搁下茶盏，落在那位无甚恶意的绿衣小姐身上，温声开口：“这位小姐似乎对于一些好奇？”

绿衣小姐不曾想说小话被她听见，脸微微一红，绞着手中的帕子。

她有些窘迫道：“我……方才听郝夫人说许大夫医术高明，有些惊奇，女子行医想必很不容易吧？”

她话中并无恶意，许擢青莞尔：“学医的确需下苦功夫，读医术，识药性，练诊脉，一样都偷懒不得。不过若能以所学除人病痛，救人危难，再多的辛苦也值得。”

绿裙小姐眼睛一亮，脆声道：“我叫林芝兰，家父是七星县令林厦。许大夫，你真厉害。”

许擢青：“芝兰生于深林，不以无人而不芳，好名字。”

林芝兰羞涩不语，一旁的黄衫小姐却冷哼出声。

“女子本居于内宅，修习女红女德，以娴静端庄为要。在外行医，与各色男子共处，成何体统？”

“芝兰，你可莫要被她几句漂亮话哄了去。”

这番言语便是明显的挑刺与贬损了，席间霎时安静下来。不少人都望过来，饶有兴味地观望。

许擢青知道在场众人大多抱着与黄衫小姐类似的思想，她今日若想招揽生意，有所获益，现在的回复便是关键。

她看向黄衫小姐，不卑不亢道：“小姐此言差矣，恕不甘苟同。我行医为生计更为救人所见，皆是亟待援助的病患。眼中只有病症，心中只有医理，不知这不成体统从何谈起？”

许擢青目光凌凌地看着她：“小姐今日盛装赴宴，待这宴席结束，前院的男子也会到这后院来赏菊。小姐不也要抛头露面，与各位公子相识？”

黄衫小姐气急败坏：“你强词夺理！我等闺秀赴宴乃正经社交，岂能与你在外行医相提并论？”

许擢青：“太医院圣手，陛下亲自嘉奖过的许太医也是师从女子。本朝太医院亦有女官供奉，陛下曾赐御笔亲题的牌匾以嘉奖。”

“若按小姐所言，是陛下也做错了么？”

“陛下”二字一出，在座皆惊。几位原本看热闹的小姐也变了脸色，悄悄挪开视线。

谁敢说陛下的不是？只怕是脑袋不想要了。

巨大的帽子扣下来，黄衫小姐脸色苍白，不敢再言语。

许擢青并未打算就此打住，继续道：“看小姐装扮谈吐，应是熟读圣贤书，明礼仪廉耻的。可小姐却在此对凭本事立身的女子更加非议，以体统之名行刻薄之实，这又是哪本圣贤书里教的道理？”

“你！”

黄衫小姐拍案而起，指着许擢青，眼中噙满了泪光。

席间鸦雀无声，有与她同样想法的小姐也都低头抿茶，不敢接话。

“好了。”

这件事情闹大，席上的长辈也不好再装作无事。郝夫人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将茶盏不轻不重的磕在几案上。

她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不过是闲聊几句，姜灼，你失言了，有失你姜家翰林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