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测得到了确认,她冷笑一声:“秦嬷嬷,东海的甘柤草千金难求,连我也是在一卷残破古籍上才找到的,你这里竟然有一匣子粉末,还敢说不知。”
“夫人,我真的不知啊。”秦休哭得几近瘫软。
郝知慧终于反应了过来,目光在信誓旦旦的许大夫和信任多年的嬷嬷身上来回扫视,心乱如麻。
许擢青虚空捏了一把汗,这郝夫人与秦休到底有几十年主仆情谊,心中动摇也是人之常情。
只盼着郝夫人理智尚存,能在惊慌与悲伤中仍作出清明的抉择。
半晌,郝知慧动了动嘴唇,蹲下身,死死盯着秦休的一双泪眼:“嬷嬷,你当真不知?”
秦休眼中突然爆射出一道狠戾的凶光,以快得惊人的速度从袖中掣出一柄寒光闪闪的短匕,毫无征兆地朝郝知慧的脖颈狠狠抹去。
锃——
寒光一闪,匕首的光映亮了郝知慧极度惊骇的面庞。
“夫人小心!”
许擢青厉声警示,扣在指尖的银针也随之射出。
但距离稍远,秦休又是猝然发难,用尽了全身力气。
银针破空,终究是慢了半分。
利刃割裂皮肉的声响,听得人头皮发麻。
鲜血从郝知慧白皙的颈侧涌出,染红了她的衣襟。
“夫人!”
许擢青如离弦之箭般扑上去,在郝知慧软软倒地的前一瞬,堪堪扶住了她的肩背,捂住溢血的伤口。
手上鲜血温热,万幸的是,险之又险地避开了最要命的颈侧血脉。
否则此刻郝知慧恐怕已是一具尸体了。
“按住这里,用力!”许擢青抓起旁边一个吓傻了的婆子的手,死死压在伤口上方,自己则飞速撕下相对干净的内裙里衬进行包扎。
即使绑好伤口,许擢青也不敢放松,接过婆子的位置捂住郝知慧的伤口。
再抬头,秦休脸上已再无半分哀怜,只剩下失手的狰狞与疯狂。
她借着刚才前冲的力道,身形诡异一扭,以一个与年龄不相符的灵活姿势躲开了两名护卫的手,同时挥动着匕首逼退另一人。
许擢青眼神死死锁住那道试图突围的身影,但奈何婆子不敢用力,只敢虚虚地按住。
她脱不得身,朝还在犹豫的仆役急喝道:“拦住她!”
护卫们呐喊着围上。
但秦休显然并非普通嬷嬷,出手狠辣,在瞬息间又伤了一人,朝着外院的方向冲去。
绝不能放她离开。
许擢青左手帮着婆子按压止血,右手再次扣住几枚银针。手腕一翻,银针化作数道寒光,朝着秦休的膝弯射去。
“嗯哼。”秦休闷哼一声,身形一个趔趄,显然被命中了。
但她极为凶悍,猛地咬破舌尖,借着一股剧痛激发的力气,踩在墙角的水缸上。足尖在墙面一点,双手扒住墙头,眼看就要翻墙而出。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玄色身影如同鬼魅般自院外高墙之上飞掠而过。速度之快,只在众人眼中留下了一抹残影。
随之而来的是一声令人瑟缩的骨头断裂声。
“啊!”秦休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