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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见（第1页）

眼前空空荡荡。

别说那个要把他送去见上帝的铁疙瘩了，就连原本压在炸弹底下的几根废电线都不见了踪影。

阳光透过破碎的窗棂洒进来，那几粒在光柱里上下翻飞的灰尘看起来是那么的岁月静好，甚至有点嘲讽。

现场死一般的寂静。

几名负责掩护的机动队队员还维持着抱头鼠窜或者准备卧倒的姿势，脸上的表情像是被橡皮泥捏坏了一样，卡在惊恐与呆滞之间，滑稽得令人发指。

“……炸弹呢？”

不知是谁打破了沉默，声音干涩得像是在嚼沙子。

“刚刚还在那儿的吧？那么大一坨……还会发光的……”年轻队员一边语无伦次地比划着，一边颤巍巍地伸手去摸那块空地。

指尖触到的只有冰凉粗糙的水泥地，别说余温了，连□□味都没有。他不信邪地又摸了两下，甚至还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肉。

“嘶——好疼！不是做梦？！”

萩原研二缓缓站起身，膝盖还有点发软。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防爆手套里全是腻人的冷汗，掌心甚至还残留着那个铁疙瘩冰冷的触感。

他猛地抬头看向窗外。

楼下的警笛声还在凄厉地尖叫，蓝天白云，微风不燥。

活下来了？

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活下来了？

没有劫后余生的狂喜，反倒是一股凉意顺着脊梁骨一路窜到了天灵盖。

萩原研二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虽然偶尔也会在拆弹前拜拜各路神仙，但这并不代表他能接受这种完全违背物理常识的“神迹”。

炸弹凭空蒸发？开什么玩笑，哪怕是哑弹也得有个尸体吧！

“萩原队长！这……”队员们像是刚回魂，一个个围了上来，脸上写满了想问又不敢问的纠结，“这报告……该怎么写啊？”

“如实写。”萩原研二摘下手套，随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试图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一些，“就写炸弹……嗯，因不明原因丢失。”

“丢失？！”

队员们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各位别愣着了，封锁现场，通知鉴识科上来刮地皮，连那个炸弹犯掉的一根毛都别放过！”

“是！”

打发走手下，萩原研二掏出震动个不停的手机。屏幕上那个熟悉的备注名正疯狂跳动，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某人的暴躁。

他深吸一口气，接通电话，还没来得及开口，听筒里就传来了松田阵平堪比高音喇叭的咆哮。

“萩原研二你个混蛋！刚才是什么意思？！你想死是不是？你想死我就成全你！我现在就上来给你个痛快——”

“嘛嘛，小阵平，冷静点。”

萩原研二把手机拿远了一些，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苦笑，声音却刻意带上了几分欠揍的轻佻，“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连根头发都没少。”

“少废话！怎么回事？刚才通讯怎么断了？”

“如果我说那个炸弹就在我眼前凭空消失了，你会信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

“hagi，你是不是被吓傻了？脑子坏了趁早治。”

“真的很过分啊小阵平，我是认真的。”萩原研二靠在窗边，目光投向远处那片不知何时变得有些阴沉的天空，“虽然听起来很扯淡……但我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变了。”

那是一种直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