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清濑奏的名字越来越频繁地出现在屏幕的光影里、杂志的封面上,甚至在街头巷尾的广告牌上也熠熠生辉,我心里的喜悦像春水般荡漾,比任何人都要激动和欣慰。
我最爱的人,事业蒸蒸日上,光芒万丈,每一步都走得那么坚定而耀眼。
我由衷地为他骄傲,为他自豪,这份骄傲甚至比自己取得成就还要强烈。清濑奏的从容自信,仿佛与生俱来,他天生就带着耀眼的光环,始终目标明确,像一颗不会偏航的星,无论风雨如何,都朝着自己的方向勇往直前,坚定而执着。
每次在电视上看到他出演的戏份,我会用摄影机拍下来,记录下屏幕里他的每一个瞬间。他微微挑眉,他嘴角轻扬,他眨眼的刹那,我都不肯错过。镜头成了我和他之间最温柔的纽带,定格下他的光彩,也收藏着我的爱意。
师傅总打趣说我“把清濑奏当神龛似的供着”,每每听到,我只是莞尔一笑——他确实是我的神明,是我镜头里永远的主角,是我这辈子最想守护的光。这份守护,无关世俗,无关名利,只是发自心底的珍视与执着。
我仰慕他,羡慕他那股敢拼敢闯的劲头,羡慕他能毫无顾虑地奔赴自己的热爱,全身心投入梦想。而我这辈子认定的事只有两件:爱他,还有拍他。摄影于我,从来不是要成名成家的工具,而是一个藏着我所有心事的树洞。
镜头里,他的笑容是我最大的满足,看到他开心,我就忍不住跟着欢喜;镜头里,他皱眉,我就默默思考怎样才能让他舒展眉头,重新绽放温柔。每一张照片,都是我和他之间的秘密对话,是我最隐秘也最炽热的情感寄托。
至于成为职业摄影师、参加比赛、追逐业界的认可,这些事于我而言太过遥远。
我并不渴望站在聚光灯下,更不贪图名利的追逐。我只想守着我们的小窝,每天清晨为他泡好加双份糖的咖啡,等他收工回家,听他诉说一天的疲惫与收获,为他准备一碗热汤,用最简单的方式表达我的爱。只要能看到他在灯光下闪闪发光,只要能守护他的笑容和梦想,我就心满意足。
矛盾爆发得猝不及防,像一场毫无征兆的暴风雨,瞬间席卷了我原本小心翼翼维持的平静。那天,老板把我叫到办公室,手里紧紧攥着我的摄影作品,眉头紧锁,语气里满是恨铁不成钢的焦灼:“林深,你不能一辈子躲在灯架后面当助理!你明明有才华,却总把自己藏起来,这是在浪费天赋啊!”师傅也在旁边帮腔,拍着我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你跟着我偷师这么久,早该独当一面了。这次市里的摄影比赛,我特意帮你报了名,你得‘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不能总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打转。”
我低头盯着桌上的比赛报名表,指尖无意识地攥得发白,像要把它揉进掌心。我不想参加,心里像压着一块沉甸甸的石头。我害怕我的照片被人评头论足,更害怕他们从照片里窥见我对清濑奏那隐秘而偏执的心意——那些藏在光影里的温柔、眷恋与守望,是我最私密的秘密,我舍不得让它们暴露在陌生人的目光里。
这事终究没瞒多久,就被来工作室玩的小夏撞破了。那天我正对着桌上的摄影比赛报名表发呆,指尖反复蹭过“参赛作品要求”那行字,思绪像乱麻一样纠缠不清,连她走进来都没察觉。她凑过来一看,眼睛瞬间睁大了,惊喜地叫道:“摄影比赛!这不是很好吗?你拍的照片那么好看,肯定能获奖!”我没敢说自己不想去,只是含糊地摇了摇头,眼神飘忽,不敢与她对视。
可小夏这姑娘心思细腻,见我躲闪的模样,再想起平时我总围着清濑奏转,帮他整理戏服、准备早餐,像个无声的守护者,突然就急红了眼。她攥着我的手腕,力道有些重,声音带着点哭腔,急切地说:“是不是清濑哥不让你去啊?林深哥,你不能因为照顾他,就放弃自己的摄影梦啊!”小姑娘急得眼睛都红了,像只护崽的猫,当天就跑去清濑奏的公司,堵着他“谈判”,气鼓鼓地说:“你不能这么自私,林深哥有自己的才华,他不该为了你放弃自己的梦想!”
那天晚上,清濑奏回来时,手里攥着一叠比赛资料,脸色不太好看,眉宇间带着一丝压抑的情绪。他把资料往茶几上一放,发出轻微的响声,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明天把作品整理好,投稿。”我盯着那些印着“摄影大赛”字样的纸,喉咙发紧,像被什么堵住了,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我不想去,我拍的东西不好……”
“不好?”他打断我,眼底带着点怒意,声音微微拔高,“你拍我的时候怎么不说不好?你把我拍得那么好看,怎么就不敢让别人看看你的本事?林深,你到底在怕什么?”
我还是犹豫。我舍不得拿他的照片去参赛——那些照片里藏着他的睡眼惺忪、排练时的疲惫、对着我笑的温柔,都是我私藏的宝贝,是我心底最柔软的角落,怎么能拿出去被陌生人指指点点?我怕那些藏在光影里的爱意被看穿,怕那些只属于我们的瞬间变成别人的谈资。
最后,我翻遍了相机,避开所有与他有关的影像,选了一张去年在郊外拍的日出——天刚破晓,橘红色的晨光缓缓从地平线漫上来,云层被染成金红,层层叠叠,天地间一片纯粹而宁静的风景。照片里没有任何人,干净得像一场没被打扰的梦,像我内心深处最渴望的平静。我将这张照片投递出去,像是交出自己内心最柔软、最脆弱的一角,带着一丝忐忑和不舍,任它漂向未知的远方。
投稿结果出来那天,我特意跟清濑奏说“今天工作室忙,晚点回来”,其实是躲在工作室的储物间里,对着电脑屏幕查名单。昏暗的灯光下,我点开获奖名单,从一等奖看到优秀奖,翻了一遍又一遍,眼睛都快看花了,始终没找到“林深”这两个字。心里像被什么重物砸了一下,空落落的,连指尖都变得冰凉。我以为我不在乎的,毕竟参赛本就不是我的意愿,可想起老板的期待、师傅的鼓励,还有清濑奏说“你很厉害”时的眼神,鼻子还是忍不住发酸。原来我没自己想的那么洒脱,原来我也偷偷期待着,能让别人认可我的照片,哪怕只是一张没有他的风景。
储物间的门缝透进一丝光,照在我的手背上,我蜷缩着身子,盯着屏幕发呆。原来,渴望被认可是人的本能,哪怕我再想躲在角落,心底也藏着一丝微弱的希望——希望我的努力能被看见,希望我的照片能打动别人,哪怕只是一瞬。
我蔫蔫地回到家,拖着疲惫的步子,连鞋都没换,整个人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把自己深深埋进沙发里,连相机都懒得触碰。
平日里总能让我感到安心的镜头,此刻却像是沉重的负担,让我只想逃避。房间里静得能听见时钟滴答作响,仿佛每一秒都在提醒我的失落与挫败。
清濑奏回来时,脚步轻缓,却带着熟悉的温度。他只是扫了我一眼,便已了然于心。他走过来,蹲在我面前,目光锐利,语气算不上温和,甚至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火气:“林深,你到底在怕什么?”
我下意识把头埋得更低,声音闷闷地从胸口溢出:“我拍得不好,所以没选上……”我的话像自嘲,也像认命。
“不好?”他突然提高了声音,伸手将我拉起来,强迫我直视他的眼睛。那双眸子里燃烧着我不敢直视的光芒,仿佛要把我的逃避和懦弱全部点燃。“你拍的日出,拍的星空,拍的大自然,我看一次心动一次;你拍我的那些照片,每一张都比比赛获奖作品还要好看!林深,你不是拍得不好,你是不敢!你总躲在你的小窝里,躲在影子里,连让别人看到你才华的勇气都没有!”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愤怒里还夹杂着心疼。
他的话像一根针,狠狠扎在我心上,将我所有小心翼翼守护的自卑与不安都挑了出来。我望着他泛红的眼尾,那抹微红仿佛点燃了我所有的委屈与恐惧,鼻尖一酸,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我怕……我怕别人说我拍得不好,怕他们不喜欢我的照片,更怕……更怕我连摄影这点本事都没有,以后连拍你的资格都没有……”我的声音哽咽,话语断断续续,像破碎的玻璃,扎在心上。
清濑奏愣住了,眼底的怒意慢慢褪去,转为心疼与柔软。他伸手,轻轻擦去我脸上的泪痕,指尖带着熟悉的微凉与温柔,像春风拂过冰封的湖面。“笨蛋,”他的声音软了下来,带着一丝无可奈何的宠溺,像夜色里温柔的星光,“你拍我的时候,从来不是靠什么技巧,是靠心。你把所有的喜欢、所有的温柔都装进镜头里,所以那些照片才那么好看,才那么珍贵。”他顿了顿,将我紧紧拥进怀里,下巴轻轻搁在我肩头,呼吸温热地拂过我的耳畔,声音低沉而坚定:“这次比赛没选上,没关系,还有下一次的比赛,还有下下一次。失败不是终点,只是让你变得更强大。”
他顿了顿,怀抱收紧了些,像要把我所有的不安都揉进他的体温里。“我喜欢的,是那个眼里有光、敢于追梦的你。我不希望你为了我,放弃自己的热爱和成长。就算你失败了,还有我在。我陪你一起面对,好吗?无论你走到哪一步,我都会在你身后,做你最坚定的观众和支持者。”他的话语像温暖的潮水,一点点将我裹挟,冲刷掉所有的不安与恐惧。
我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所有惶惑与自卑仿佛都被慢慢抚平。
我轻轻回抱住他,把脸埋进他的颈窝,心里悄悄许下承诺:下次,我会再努力一次,不再只是躲在镜头后,也不再只是为他而拍。我会为了自己,为了那些支持我的人,为了他温柔的鼓励,勇敢地踏上属于我的光影旅程。因为我知道,无论成败,他都会在我身后,做我最坚定的观众和支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