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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效的钥匙与冰冷的砝码(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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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这座被抹去了个人痕迹的别墅里,以一种更加虚无的方式流逝。我像一株被剥离了土壤、存放在无菌玻璃罩里的植物,依靠着外界强制输入的、仅够维持生命的水分和养分,维持着呼吸和心跳,但内里的一切都在缓慢地枯萎、凋零。空虚感不再是情绪,它变成了存在的状态。目光所及,尽是顾凛意志的延伸——冷硬的线条,沉郁的色调,一丝不苟的整洁。连空气都仿佛经过过滤,剔除了所有活泼的、不确定的分子。

然而,或许正是这种极致的、令人发疯的虚无,反而在某天清晨,催生出了一丝近乎回光返照般的、微弱而不理智的冲动。我无法再忍受自己像个真正的幽灵一样,在这个华丽的空间里无声无息地溶解。我需要一点回响,哪怕是最糟糕的回响,哪怕会招致更严厉的惩罚。我需要确认,那个曾经对我展露过温和(哪怕是出于责任),那个曾与沈修哥并肩而立、会因沈修哥的笑容而眼神微动的顾凛,是否还存在于这具冰冷躯壳的某个角落,哪怕只是一缕残魂。

这个念头在又一次面对他沉默的、审视的早餐目光时,如同毒藤般缠绕住我的心。我握着银质餐叉的手指微微发抖,不是出于恐惧,而是出于一种近乎自毁的、想要刺破这潭死水的急切。

他正要起身离开餐桌。我猛地抬起头,声音因为长久沉默和紧张而干涩嘶哑,冲口而出:

“顾凛。”

他动作顿住,目光落回我脸上,带着一丝被打断的不耐,和惯常的冰冷审视。

我迎着他的目光,心脏在肋骨后面疯狂擂动,几乎要震碎胸腔。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试图从记忆的废墟里,挖出一点点或许能触动他的、属于“过去”的碎片。

“你记得吗……以前,我高烧住院那次,”我的声音发颤,语速很快,像是怕稍一停顿就会失去所有勇气,“沈修哥守了整夜,你……你凌晨赶来,带了城东那家很难买的、沈修哥说对我喉咙好的冰糖炖雪梨。”那段记忆其实已经很模糊了,只记得病房惨白的灯光,沈修哥疲倦却温柔的眼睛,还有顾凛匆匆推门进来时,身上带着的室外寒气,以及他沉默地放在床头柜上的那个保温桶。那时候的顾凛,虽然也沉默,但眼神里有关切,有对沈修哥的无奈,或许……也有一丝对我这个麻烦的、沈修在意之人的淡淡照拂。

我紧紧盯着他的眼睛,试图在里面寻找一丝波澜,哪怕是一点点因回忆而产生的恍惚也好。

“还有……我比赛得奖那天,沈修哥做了好多菜,你虽然没说什么,但开了酒,是他珍藏的那瓶……”我继续说着,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不确定。记忆里那晚的灯光很暖,沈修哥笑得很开心,顾凛似乎……也微微勾了勾嘴角?或许只是我的臆想。但那一刻,这个“家”里,确实有过短暂的、真实的喜悦和温情,而顾凛,是其中的一部分。

我的话戛然而止。因为我看到了他眼中的变化。

没有恍惚,没有触动,甚至没有不耐。那深潭般的眼底,起初是一片冰冷的漠然,仿佛我在讲述一件与他完全无关的、久远而无聊的轶事。但随即,那漠然深处,渐渐翻涌起一种清晰的、被冒犯的怒意,和一种……近乎讥诮的寒意。

他缓缓地、重新坐回了椅子里,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交叠放在光洁的桌面上。这个姿态甚至称得上“优雅”,却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令人毛骨悚然的从容。

“所以,”他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每个字都像冰珠砸在瓷盘上,“你想用这些……陈年旧事,来提醒我什么?”他微微偏头,仿佛真的在困惑,“提醒我曾经也扮演过一个……合格的‘兄长’?还是提醒我,沈修曾经多么在意你?”

他的目光像解剖刀一样刮过我的脸,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没有丝毫笑意的弧度。“林钰,你似乎总是搞不清楚状况。”他身体向后靠去,倚在椅背上,姿态放松,眼神却锐利如鹰,“过去如何,不重要。沈修对你的好,是他心软,是他善良。而我——”

他顿了顿,目光骤然变得无比森寒,语速放缓,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钉入我的耳膜:

“我留着你,照顾你,容忍你在这里,唯一的原因,只是因为你身上,还残留着他的影子。因为你,是他在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的、真正在意过的牵挂。”

他的声音并不高,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残忍,将我刚刚试图唤起的、那一点点关于“温情”和“共同记忆”的希冀,碾得粉碎。

“不要试图用那些过去的细枝末节,来跟我讨价还价,或者唤醒什么根本不存在的‘感情’。”他冷冷地补充,眼神里是全然的掌控和警告,“那只会让我觉得,你比我想象的,更不识趣,也更……麻烦。”

我的心彻底沉入冰窟。身体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这不是我要的结果,但似乎又是唯一可能的结果。我太高估了“过去”在他心中的分量,也太低估了他此刻执念的坚硬程度。那些我以为的“钥匙”,早已在沈修哥离去的那一刻,就锈死在了他心门的锁孔里。

然而,或许是因为绝望到了极致,反而生出了一股破罐子破摔的莽撞。我抬起头,尽管声音依旧发抖,却带着一种连自己都惊讶的、微弱而尖锐的质问:“所以……我就只能是一个影子?一个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的影子?连回忆的资格都没有?”

顾凛看着我,眼中的寒意更盛。他似乎失去了最后一点耐心,或者说,我这种“反抗”的姿态,触及了他掌控欲的逆鳞。他忽然轻笑了一声,那笑声短促而冰冷,没有任何温度。

“影子?”他重复着,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林钰,看来你还是没有完全明白自己的处境。你以为,你还有资格跟我谈论‘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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