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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口而出的称谓与加深的印象(第2页)

沈修的身体几不可查地绷紧到了极致,如同拉满到极限、即将断裂的弓弦。但他依旧维持着低垂头颅的姿态,甚至将头埋得更低了些,声音从喉咙深处挤出,平稳、克制,甚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属于下位者的惶恐与谦卑:“顾先生谬赞,属下卑微,怎敢与已故的沈修少爷相提并论。”

顾凛似乎并未将他的谦卑听入耳中。他的目光变得更加锐利、专注,像手术台上的无影灯,重新仔细地“照射”着俞夏暴露在他视线下的每一寸——后颈的线条,肩膀的宽度,握拳时手背凸起的骨节……那目光不再仅仅是审视一个保镖,更像是在评估一件突然显现出意想不到价值的“物品”,一件可能与他心中那个永恒幻影产生某种映射的“物品”。

那审视的目光,如同无形却带着倒刺的钢刷,缓慢而有力地刮过沈修哥的每一寸暴露的皮肤。我甚至能感觉到,沈修哥那只原本悬停在我背上的手,指节因为极致的用力而捏得惨白,手背上淡青色的血管清晰浮现。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死寂中粘稠地流淌。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之久,顾凛才终于缓缓移开了那令人如芒在背的审视目光,重新落回到我因为极度恐惧而惨白如纸、冷汗涔涔的脸上。

他脸上那点诡异的“玩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的、更粘稠的、混合了被冒犯的暴戾、被挑战权威的冰冷,以及一种……对“所有物”可能产生“异心”的、极度不悦与浓重占有欲的暗流。

他迈步走近,皮鞋踩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每一步都像踏在我的心脏上。他俯身,阴影彻底将我吞没,伸手,用冰凉的指尖粗暴地抬起我的下巴,迫使我对上他深不见底、此刻翻涌着危险漩涡的眼眸。

“看来,”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毒蛇吐信般的嘶嘶声,热气喷在我的脸上,却只让我感到刺骨的寒冷,“是我最近对你太过‘宽容’,给你的‘功课’还不够,让你竟然还有这份闲情逸致……对着一个卑贱的影子,发、痴?”

最后两个字,他咬得极重,如同从齿缝间碾磨出来,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和羞辱。

“还是说,”他的目光再次如冰冷的箭矢般射向依旧如同石雕般垂首立在原地的沈修,语气里的威胁几乎凝成有形的寒冰,弥漫开来,“你觉得,一个上不得台面的赝品,找到了另一个……更加低劣不堪的影子,就能躲在角落里,互相舔舐伤口,做些什么……不切实际的梦了?”

他猛地甩开我的下巴,力道之大,让我脸颊一阵火辣辣的刺痛,脑袋不受控制地偏向一边。

“俞夏,”他没有回头,声音冷硬如铁,带着不容置疑的驱逐意味,“出去。现在。”

沈修没有丝毫犹豫或迟疑,立刻松开了一直紧握的拳头,迅速而利落地站起身。他垂首,姿态是训练有素的恭谨,声音平稳无波:“是,顾先生。”

他动作麻利地收拾好散开的药膏和棉签,放入那个深色的小布包,整个过程没有再看我一眼,也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再平常不过的职责插曲,将保镖的绝对服从与界限感演绎得淋漓尽致。

但在转身、握住门把手、即将带上房门离去的那最后一刹那,他的脚步似乎有百万分之一秒的凝滞。我抬起模糊的泪眼,恰好捕捉到他侧脸转过的瞬间,那双低垂的眼睫之下,眸底深处一闪而过的、如同地壳深处岩浆剧烈翻涌、即将冲破一切禁锢喷发而出的、压抑到极致的惊涛骇浪与森然杀意。

门被轻轻带上,落锁的“咔哒”声清晰传来。

房间里,只剩下我和浑身散发着山雨欲来前冰冷低气压的顾凛。

他站在那里,像一座内部压力已达到临界点、随时可能天崩地裂的活火山。而刚才那声不慎泄露的“哥”,以及因那声呼唤而被骤然点亮的、关于俞夏容貌的“新发现”,无疑是在这座火山口,投下了两颗威力巨大的炸弹,彻底搅动了他本就偏执多疑的心湖。

他看着我,眼神变幻不定,最终沉淀为一种令人骨髓都感到寒意的、混合了强烈嫉妒、被侵犯所有权的暴怒、以及必须彻底碾碎任何“异动”的、绝对掌控欲的黑暗涡流。

我知道,那偷来的、短暂的平静,彻底结束了。

新一轮的、因这意外插曲而变得更加复杂、更加不可预测、也更加危险的狂风暴雨,即将以最残酷的方式降临。

顾凛的嘴角,缓缓地、极其缓慢地,向上扯动,勾出一抹毫无人类温度、只余冰冷戾气的弧度。

“看来,”他轻声开口,如同死神在耳边低语,宣判着接下来的酷刑,“我们有必要……好好地、从头到脚地,再加深一下印象了,我亲爱的……沈、安。”

加深的印象

“不……不要……我错了……顾凛,我错了……”听到他那句冰冷刺骨的话语,看到他眼中那片翻涌的、毁灭一切的黑暗,巨大的、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瞬间攫住了我,扼住了我的喉咙,却还是挤出了破碎的、带着剧烈颤音的求饶。身体先于意识做出了最本能的反应,我拼命地向沙发深处蜷缩,试图将自己藏进那柔软的褶皱里,消失在他可怕的视线之下。

“错了?”顾凛重复着这两个字,像是在玩味什么新奇有趣的词汇,语调微微上扬,带着一种残忍的戏谑。他非但没有因为我的哀求和瑟缩而缓和分毫,反而向前逼近一步,高大的身影带来的阴影彻底吞噬了我周身的光线,也将窗外那点虚假的暖意完全隔绝。“错在哪里?嗯?”

他的声音压得更低,更轻,却带着千钧般的重量,沉沉地压在我的胸口,让我每一次呼吸都变得无比艰难,肺部火辣辣地疼。

我错在哪里?

错在不该在承受了他非人的暴虐后,仍残存着一丝对温暖的渴求,寻求那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来自“外人”的慰藉?

错在不该在那片刻心防失守的安宁中,让埋藏在心底最深处、几乎成为执念的称呼,脱口而出?

还是错在……不该让“俞夏”这个本应毫无存在感的保镖,以任何方式,引起了他哪怕一丝一毫的、超越工具属性的注意?

极致的恐惧让我大脑一片空白,思维如同乱麻。我徒劳地张着嘴,泪水决堤般汹涌,却只能发出不成调的、嗬嗬的抽泣声,像一只被掐住了脖子的幼兽,只能拼命地、绝望地摇着头。

“看来你自己并不清楚。”顾凛俯下身,冰凉的、带着薄茧的手指抚上我泪痕狼藉、红肿未消的脸颊,动作看似带着一种诡异的温柔,指尖的力道却不容抗拒,强行抬起我的脸,逼迫我的目光无处可逃,直直撞入他眼中那片冰冷死寂、却又酝酿着恐怖风暴的深渊。“那就让我来告诉你,你究竟错得多么离谱。你错在——直到现在,还没有刻骨铭心地记住,谁才是你唯一应该仰望、唯一应该恐惧、唯一可以祈求的神祇。”

他的指尖骤然下滑,如同冰冷的铁钩,猛地攥紧了我睡衣早已脆弱不堪的丝绸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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