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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园课堂与归人（第11页）

“嗯，用了点肥。”

“听说你在服务社上班？”

“嗯，王会计人很好，教了我很多。”

“听说你在教孩子们认字？”

“嗯，周二、四、六晚上，在文化活动室。”

一问一答，像在汇报工作。

顾屿深吃完饭，放下筷子：“很好吃，谢谢。”

“不用谢。”言颜也放下筷子，“你休息吧，我洗碗。”

“我洗。”顾屿深站起来，收拾碗筷。

“你累了，去歇着吧。”

“不累。”他端着碗进了厨房。

言颜没再坚持。她擦桌子，扫地，把椅子归位。

厨房里传来水声，碗筷碰撞声。她站在堂屋门口，看着他的背影。他挽着袖子，露出结实的小臂，洗得很认真，一个一个碗，里里外外都洗到。

夕阳从窗户照进来，照在他身上，暖洋洋的。

她心里忽然涌起一种奇怪的感觉。

很踏实，很安宁。像漂泊的船终于靠岸，像远行的人终于回家。

但这感觉只持续了一瞬，就被她压下去了。

他们只是协议夫妻。三年后，也许就分开了。

不能多想。

她转身，去收衣服。

衣服晒干了，有阳光的味道。她一件件收下来，叠好。他的军装，她的衬衫，他的袜子，她的袜子。混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的。

她把他的衣服放在他床上，她的衣服拿回自己房间。

顾屿深洗好碗出来，看见床上的衣服，叠得整整齐齐。他拿起来，是那件补好的军装。补丁在肘部，不显眼，但摸得出来。

他穿上，对着镜子照了照。

很合身。补丁的颜色几乎一样，针脚细密，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他走出房间，言颜正在院子里收床单。床单很大，她踮着脚，有些吃力。他走过去，接过另一头。

两人一人一头，把床单折起来。阳光晒过的床单，有股好闻的味道，像青草，像阳光，像干净的风。

“谢谢。”她说。

“不用谢。”他说。

床单折好了，她抱在怀里，走进屋。他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看着菜园里绿油油的菜苗，看着晾衣绳上飘动的衣服，看着老槐树下她坐过的小凳子。

然后，他也进屋了。

晚上，言颜做了顿丰盛的晚饭。

红烧肉，西红柿炒鸡蛋，醋溜白菜，紫菜蛋花汤。四个菜，摆满了八仙桌。

红烧肉是她下午就炖上的，小火慢炖了三个小时，肉酥烂，汁浓稠，香飘满屋。西红柿炒鸡蛋用了空间里的西红柿，又大又红，沙瓤多汁。醋溜白菜清脆爽口。紫菜蛋花汤鲜香暖胃。

顾屿深看着一桌子菜，沉默了一下：“不用做这么多。”

“你辛苦了，补补。”言颜盛了饭，递给他。

顾屿深接过，坐下，吃饭。他吃得很快，但很仔细，每一口都嚼得很慢。红烧肉肥而不腻，入口即化。西红柿炒鸡蛋酸甜适口，下饭。醋溜白菜爽脆，紫菜汤鲜美。

他吃了三碗饭。

吃完饭，他主动洗碗。言颜没争，坐在堂屋里，就着台灯的光，备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