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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园课堂与归人（第13页）

一墙之隔。

第二天，顾屿深一早就走了。

言颜醒来时，他已经不在家了。桌上放着早饭：粥，咸菜，馒头，还有一张纸条。

“我去团部，中午不回来。晚饭前回。——顾”

字迹刚劲，力透纸背。

她看着纸条，看了很久。然后收起，叠好，放进抽屉。

吃饭，洗碗，上班。

生活又回到原来的轨道。但有什么不一样了。家里多了个人的气息，衣柜里多了他的衣服，书桌上多了他看的书，空气里多了他的味道——淡淡的肥皂味，混合着阳光和尘土的气息。

中午在食堂吃饭，张大姐凑过来，压低声音：“顾团长回来了？”

“嗯，昨晚回的。”

“对你好不？”

“好。”

“那就好。”张大姐笑了，“顾团长人冷，但心热。你对他好，他就对你好。将心比心，日子总能过好。”

“嗯。”言颜应着，心里却想，将心比心，也得有心才行。他们之间，有“心”吗？

不知道。

下午下班，她没直接回家，去了服务社后面的菜地。服务社有块自留地，种了些菜，平时王会计和小刘打理。她今天去帮忙浇水，顺便摘点菜。

菜地不大，但种得满满的。西红柿、黄瓜、豆角、茄子、辣椒，绿油油一片。她提着水桶，一垄一垄地浇。水浇在叶子上，沙沙响，像下雨。

浇到一半，听见有人喊她：“小言！”

是王秀兰，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你快回去看看，你家来人了！”

“谁？”

“一个女的，说是顾团长的……战友。”王秀兰表情有点怪，“长得挺漂亮，穿着军装，没领章帽徽，像是文工团的。”

文工团？

言颜心里一跳。

“她来干什么？”

“说是有东西要给顾团长，顾团长不在，就找你。”王秀兰说，“我看她……来者不善，你小心点。”

“嗯，谢谢秀兰姐。”

言颜放下水桶，擦了擦手，往家走。

心里有些乱。文工团的女兵，找顾屿深，找到家里来。是谁？苏小婉？还是别人？

她深吸一口气，推开院门。

院子里站着个人。

是个女人，二十三四岁，穿着军装，没戴领章帽徽，但身姿挺拔，像棵小白杨。她个子很高，比言颜高半个头，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眼睛很大，鼻子很挺，嘴唇很薄，抿成一条直线。头发剪得很短，齐耳，露出光洁的额头和饱满的耳垂。

很漂亮，是那种英气勃勃的漂亮。

她听见声音，转过身，看见言颜，上下打量她，目光锐利得像刀。

“你就是言颜？”她问，声音清脆，但带着刺。

“我是。”言颜点头，“你是？”

“苏小婉。”她说，下巴微抬，“顾屿深的战友。”

苏小婉。

果然是她。

顾屿深的前女友，文工团的舞蹈演员，那个“长得可俊了，跳舞也好”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