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颜给他熬了骨头汤,用系统里的西红柿和黄瓜做了菜。西红柿炒鸡蛋,黄瓜拌凉粉,骨头汤熬得白白的,撒了葱花。
顾屿深吃得很香,把汤喝得一滴不剩。
“好吃。”他说。
“好吃就多吃点。”她又给他盛了一碗。
吃完饭,她收拾碗筷,他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六月的阳光很好,暖洋洋的,晒在身上很舒服。老槐树的叶子绿油油的,在风里沙沙响。
“言颜。”他叫她。
“嗯?”她从厨房探出头。
“过来坐。”他说。
她擦擦手,走过去,在他旁边的小马扎上坐下。
“手伸出来。”他说。
她伸出手。
他握住她的手,很慢地,很轻地,把一样东西放在她手心。
她低头看。
是一枚弹壳。黄铜的,已经磨得发亮,在阳光下闪着温润的光。弹壳底部,刻着一个字:“深”。
“这是……”她抬头看他。
“我打靶留下的第一颗弹壳。”顾屿深说,声音很平静,“当兵十年,打了无数发子弹,但这颗,是我第一次打靶留下的。一直留着,没舍得扔。”
言颜握紧弹壳。黄铜很凉,但很快就被她的体温焐热了。
“为什么给我?”她问。
“不为什么。”顾屿深看着远方,目光很远,“就是觉得,该给你。”
言颜没说话,只是握紧弹壳。弹壳的边缘有些锋利,硌着手心,有点疼,但很踏实。
“苏小婉的事,是我没处理好。”顾屿深忽然说,“以后不会了。”
“嗯。”
“三年协议,作废。”他说,转过头,看着她,“你想走,随时可以走。想留,就留一辈子。”
言颜的心,重重地跳了一下。
“为什么?”她问,声音有点哑。
“不为什么。”顾屿深说,目光很沉,很静,“就是觉得,该这样。”
风吹过,老槐树的叶子沙沙响。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来,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坐在光影里,像一尊雕塑,沉稳,坚定。
言颜看着他,看了很久。
然后,她笑了。很浅的笑,但眼睛里有光。
“好。”她说。
顾屿深也笑了。很浅的笑,但眼睛里有温柔。
两人没再说话,只是坐在那里,晒太阳,看树叶,听风声。
阳光很好,风很轻,日子很慢。
但有些东西,在悄悄改变。
像春天的冰,在阳光下,一点一点,融化。
三天后,顾屿深的伤好了大半。
他能自己活动了,能做饭,能扫地,能挑水。但言颜不让他干重活,让他养着。
“伤筋动骨一百天,你得听我的。”她说。
“好,听你的。”他说。
他果然听话,让做什么做什么,不让做什么就不做。老老实实养伤,按时吃饭,按时睡觉,按时让她换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