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婉站在门外,看着那扇关上的门,很久,没动。
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风吹过,她的影子晃了晃,像要散了。
她站了很久,直到天完全黑透,才转身,慢慢走了。
背影,很孤单。
顾屿深回来时,天已经黑透了。
他今天训练结束晚,又开了个会,回来时已经八点多。院子里亮着灯,言颜在等他。
“怎么还没睡?”他问,放下包。
“等你吃饭。”她说,去厨房热菜。
菜是红烧鱼,清炒小白菜,西红柿鸡蛋汤。鱼是李小军下午送来的,活蹦乱跳的鲫鱼,她收拾干净,红烧了。鱼很鲜,汤很浓,她放了点辣椒,很下饭。
顾屿深吃得很快,很香。吃完,他主动洗碗,言颜擦桌子。
“苏小婉今天来了。”言颜说,声音很平静。
顾屿深洗碗的手顿了一下:“她来做什么?”
“送苹果,说感谢你的指导。”言颜说。
“以后她送东西,别收。”顾屿深说。
“收了,回了礼。”言颜说,“一把青菜,几个西红柿。”
顾屿深看了她一眼,没说话,继续洗碗。
“她还说了些话。”言颜又说。
“什么话?”
“说放不下你,想在你身边,哪怕只是看着你也好。”言颜说,语气很淡,像在说别人的事。
顾屿深停下动作,转过身,看着她。
灯光下,她的脸很平静,没有愤怒,没有委屈,没有不安。只是平静,像一潭深水,波澜不惊。
“你怎么说?”他问。
“我说,你是人,不是物品,没有让不让的说法。你要谁,不要谁,是你的自由,也是她的自由。但我是你妻子,现在是,以后也是。只要我一天是你妻子,我就会尽一天妻子的责任。至于你们之间的事,是你们的事,与我无关,也请她不要再来找我。”言颜说,一字一句,清晰,坚定。
顾屿深看着她,看了很久。
然后,他笑了。是那种很深的,很真的,从眼底溢出来的笑。
“说得好。”他说。
“你不生气?”言颜问。
“不生气。”顾屿深说,“你说得对。我是人,不是物品。我要谁,不要谁,是我的自由。而我选择了你,就会对你负责,一辈子。”
言颜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软软的,酸酸的,暖暖的。
“苏小婉那边,我会处理。”顾屿深说,“明天我去找她,说清楚。”
“怎么说?”
“说清楚,我和她,不可能。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我有妻子,有家,有责任。她该有自己的生活,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顾屿深说,语气很坚定。
“她不会听的。”言颜说。
“听不听是她的事,说不说是我的事。”顾屿深说,“我说了,她听,最好。不听,我也没办法。但我的态度,要明确。”
言颜看着他,没说话。
“怎么了?”他问。
“没什么。”她摇头,“就是觉得,你很好。”
顾屿深愣了一下,然后,耳朵有点红。
“我不好。”他说,“我要是好,就不会有这些事。”
“那不是你的错。”言颜说,“感情的事,说不清谁对谁错。她能等你三年,是她的执着。你能坚守承诺,是你的担当。都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