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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异乡人font colorred番外font(第1页)

郝翔和程勇的老家,在省地图上两个几乎挨在一起的村子里。说近不近,骑摩托也得半个钟头,说远不远,逢年过节在镇上的集市总能碰个面,也就是点头之交。

七年前,郝翔脑子活络,又舍得下力气,早几年就跟着乡党们出来,在沿海的物流公司里摸爬滚打,渐渐混出了点样子。程勇则是去年才跟着村里另一拨人出来的,他性子有点闷,再加上一口浓重得化不开的乡音,在车间里、分拣线上,明明活没少干,可汇报总结时一开口,领导眉头就先皱三分,功劳总是轻易被那些普通话利索的同事“代劳”了。他憋屈,却不知怎么争。

一次春节返乡,两人在颠簸的长途大巴上挨着坐,聊了一路。郝翔听说程勇的处境,咂咂嘴,弹了弹烟灰:“老程,咱出来是卖力气赚钱,不是受气的。我这边,公司要在邻省一个新开发镇设个点,让我过去牵头,算是升一级。那边刚起步,肯定缺人手,也乱,但机会多。你愿不愿意跟我去?去了,就是元老。你人老实,又肯干,我心里有数,到时候新点干起来了,你少说也是个小领导。”

程勇几乎没怎么犹豫就点了头。他受够了那种被无形屏障隔绝在外的感觉。新地方,新开始,跟着一个知根知底、愿意拉自己一把的乡党,总好过在旧地方憋屈死。

于是,他们来到了这个镇子。所谓的快递点,其实就是物流中心在城镇边缘租下的一片荒地,围了一片厂房,有一个保安室,一条分拣传送带,两个仓库。放眼望去,几公里内尽是荒草土坡,连只鸟都少见。也就是今年公司规模扩大,才勉强拨了点钱,在厂区不远处的荒地上盖起了几栋粗糙的二楼自建房,算是员工宿舍兼办公点。直到林有业刚来的时候,也只草草装修好了其中一间,能住人而已。

郝翔是负责人,忙得脚不沾地。程勇就埋头干活,装卸、分拣、派件,手指磨破了皮,肩膀压得生疼,但心里是踏实的。郝翔确实没亏待他,该给的津贴、该算的绩效,都记得清清楚楚。

文博则是一个月前才来的,二十出头的小伙子,瘦高个,戴着副黑框眼镜,一看就是刚出校门不久。他是公司总部按新员工轮岗计划分配过来的,来自更遥远的南方,和新点的人既不沾亲也不带故。人生地不熟,又是行业新人,他做事总是小心翼翼,带着点讨好般的勤快,看人脸色,话不多,生怕行差踏错,像极了当年的程勇。

病毒爆发的前一天,郝翔还在从总公司赶回来的路上,本来和程勇对接的李敏又请假回老家了,走之前文博主动答应帮李敏接替工作,结果就是和程勇对接核对快递信息的工作,两个人的口音完全鸡同鸭讲。文博脸皮薄,又不好意思总找人帮忙翻译,偏偏最近半个月,风传有家海外公司在各地高薪挖人,点里好几个熟手都辞职跳了槽,人手越发紧张。公司于是从总部调来一批新人填补空缺,个个都带着情绪,整天牢骚满腹,一点小事就能吵起来。文博不敢触霉头,只能硬着头皮,独自和程勇的口音“斗智斗勇”。而硬抗的后果就是好多快递面单都贴错了,好在快递还没派出去,第二天郝翔回来之后,三人就在仓库里一早就开始核对昨天贴错的快递。

上午十点。

三人正核对出一个贴错的快递面单,就听见外面分拣传送带那边的朱耘和邓卫东好像在吵架,郝翔本来想去劝,但想到自己走了,剩下这两人又核对不了了,也就没有管,继续在仓库里忙,反正最近这些人也老是吵架,可能就是看别人都跳槽到所谓的高薪公司了,压力大了,发泄出来就好了。

外面的两人吵了几分钟就开始动手,也不知到底是誰先动的手,反正就扭打在了一起,其中邓卫东突然跪倒下去,双手捂脸,似乎是被打出血了,郝翔见事态升级,原本想出去查看,谁知还站着的朱耘见邓卫东蹲下去了,更生气了:“老子没打你脸吧,你还装上了,想讹老子是不是?”

话音未落,朱耘直接一脚踢向半跪着的邓卫东。然而邓卫东突然顺势抱住踢来的脚,将他往传送带上撞。朱耘一时没站稳,靠着传送带跌坐在了地上。这时,原本抱住他脚的邓卫东却突然抬起了他的脸——那是一张七窍流着黑血,嘴角却疯狂上翘的诡异笑脸。他一口咬在倒地的朱耘的肚子上,嘴里含糊咒骂着:“那天就属你这头猪吃得最多,现在该我吃了!”

牙齿撕开工装的布料时发出“刺啦”的撕裂声,紧接着是更沉闷的、湿漉漉的撕扯声。邓卫东的头深深埋进朱耘的腹部,肩膀剧烈耸动着,伴随着清晰的、令人牙酸的咀嚼和撕裂声。黑红色的血混合着某种黄白色的脂肪组织,从邓卫东嘴角和朱耘被撕开的腹腔边缘涌出来,迅速在地面上洇开一片黏腻。

朱耘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双手想将邓卫东的头推远,但邓卫东死死不松口,这样他更疼了,只好换成用手狠狠捶打邓卫东的头,扯他的头发,掐他的脖子。但邓卫东毫无反应,只顾撕咬。朱耘能感觉到温热的肠子正从那个破口被拖拽出去,剧痛几乎让他昏厥。

仓库里的三人一见这阵仗,再联想到早上官方发布的预警,原本只以为是和几年前一样的疫情,现在他们却都想到了同一种可能——外国电影里的那种丧尸。

他们本来想跑,但郝翔刚一站起身,却发现那个本来“埋头苦吃”的邓卫东却突然抬起了头,死死地望向他们,嘴角依然带着笑,脸上沾满了碎肉和黑血,他随即正欲起身。

然而,朱耘趁着邓卫东转头的空档,看见了散落在一旁的胶带分割器。求生的本能压倒了剧痛,他一把将其捡起来,用尽最后的力气,狠狠将刃口砸向邓卫东的太阳穴上方。

“噗嗤!”

胶带切割器锋利的边缘深深楔入邓卫东的颅骨,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骨裂声。红色的血液和灰白色的脑组织混合物,从破口处猛地喷射出来,溅了朱耘满头满脸,也在地上洒开一片刺目的污渍。

邓卫东的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但被肾上腺素和异常病理状态支撑的神经并未立刻让他失去意识。他甚至还在笑,只是那笑容变得扭曲而僵硬。他缓缓转过头,用那只还没被破坏的眼睛,死死盯着朱耘,“哈……肥猪也会反抗啊”。但紧接着,朱耘似乎也陷入了疯狂,他拔出切割器,一次又一次地砸下去。

“老子让你吃!让你叫我猪!去死吧!”

每一下都伴随着骨渣飞溅和黏腻的迸裂声。颅骨彻底变形、塌陷,面部五官被砸得稀烂,与脑浆混作一团难以辨认的糊状物。直到邓卫东的头颅几乎变成了一滩粘在他肚子上的碎骨肉渣,直到那锋利的切割器砸在他自己的脊柱上,朱耘也没有停下。而他自己,不知何时也开始七窍流血,黑色的血线从眼角、鼻孔、耳朵和嘴角蜿蜒而下,但他仿若未觉,只是死死盯着眼前那摊烂肉,手上仍然不停砸下,嘴里含糊地重复着:“……去死……去死……你才是猪……”

仓库里的三人,早在朱耘第一次砸向邓卫东脑袋、鲜血脑浆迸溅的瞬间,就魂飞魄散。郝翔几乎是拖着吓傻的程勇和文博,连滚带爬地冲回仓库里,哆嗦着手,飞快地拉下了沉重的金属卷帘门,门锁扣死的“咔哒”声,在死寂中格外清晰。

他们怕极了。

那看起来就像电影里的丧尸,在眼前被开膛破肚、砸烂脑袋,但他们为什么还会说话!而且车钥匙在保安室,跑出去拿?就算外面只剩一个朱耘了,三个打一个大概率能赢,但……谁冲在前面?他们谁都不想。

关上门后,世界陡然安静,只剩下三人粗重的喘息和擂鼓般的心跳。

他们颤抖着掏出手机,刷起了慢脚。网络上关于丧尸的言论已经逐渐多了起来,甚至还有零星的视频——摇晃的镜头里,满身是血狂笑撕咬的人影——但几乎都是发布一两分钟后,就被平台审核删除。

虽然平台似乎一直在管控,但相关视频也在肉眼可见地逐渐多起来。直到大概十一点的时候,平台似乎不再审核了,视频突然爆炸式增多。

而令他们绝望的是,他们发现这些“丧尸”居然还具备一定的智力。

他们挤在一起,尽量降低音量,看着一个直播间。

主播是个年轻男人,声音发抖,说他楼里的邻居变成了丧尸在吃人,还好他反应快躲回了家里。镜头对着楼下街道,确实有几个行动怪异、满身血迹的人在游荡。主播还在庆幸自家防盗门结实,突然,视频里传来清晰的、钥匙插入锁孔转动的声音。主播惊恐地回头,镜头也随之晃动——门开了,一个七窍流血、大笑着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大串钥匙,看衣着像是房东,嘴巴一张一合像在说着什么。在房东扑过来、镜头翻转黑屏前的最后一帧画面,是那张疯狂的笑脸在急速逼近,而他们也终于听清楚了房东在说,“就知道你还没换锁”。

文博汗湿的手越发捏紧了手机。

他们不敢再开门,甚至不敢大声呼吸。外面早已没了动静,但谁知道那个可能已经被感染的朱耘是不是正静静站在门外,等着他们?

良久,郝翔才沙哑着开口,声音压得极低:“先……先看看仓库里,有哪些快递写着吃的。还有其他用得上的东西,先拆。”

三人行动起来,像惊弓之鸟,一点声响都吓得他们僵住。仓库很大,堆积着数百件未派送的快递。他们一件件翻找面单,手电光在纸箱间晃动。

失望很快蔓延。虽然这个快递点辐射整个镇子及周边乡村,业务五花八门,快递堆积如山,但他们很快发现了一个残酷的事实——在网络上关于“外星人”的流言四起的那些天,镇上及其周边区域,早已发生过几轮迅速的恐慌性物资转移和囤积。许多察觉事情不对的年轻人通过快递渠道,悄悄将购买的食品、药品等关键物资寄回更偏远、被认为更安全的老家,或者寄给外地的亲友相互囤货。这直接导致仓库里虽然快递箱堆积成山,但面单上明确写着“食品”或“水”之类的箱子却寥寥无几。

他们花了近两个小时,几乎翻遍了靠近仓库门口、便于拿取区域的数百个包裹,也只找到:一箱泡面,六包压缩饼干,一盒“喂龙”溏心卤蛋(我真的好爱这个,什么时候再贩啊????^????),五袋“有有”卤香大鸡翅,十几包“yu大叔”即时扇贝肉,以及一个写着“川家人·家乡特产”的箱子,拆开后,里面是耐储存的两袋真空包装腊肉、三节香肠、一包干菌菇。最让他们心凉的是饮用水,只有2瓶1。5L的和6瓶550ml的“农夫三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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