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用别人的身体,砸到会疼吗?
萧亦未曾细想,简单动了下肩膀,被砸到的地方只是闷疼,盲猜是砸青了,随口回答:“没事。”
倒不是敷衍,是不懂白倚年为什么拿萧成珏试手。
萧成珏愿意吗?
对白倚年就这般予取予求?
捏过两下肩膀,朝屋外抬了下下巴:“走吧。”
封雅云没意见,桑黎辨认着萧亦的表情,认清借尸还魂生理反应仍在后,提醒:“我撞见过他杀人,笑着,一刀一刀将人捅成了筛子。”
哪怕是宋曾,她的生父,也未曾这般狠辣过,这么多年,她见过的无数人中,狠毒不过白倚年。
长相乖巧,神情天真若孩童,下手是眼睛都不曾眨半分。
若非那日封听筠来了,她必死无疑。
萧亦记得封听筠提过,桑黎上辈子就是死在白倚年手中。
看向封雅云,指望封雅云可以安慰人。
不料封雅云也是个不中用的,从手上脱下个镯子,生硬塞到桑黎手上,安慰得简单粗暴:“别怕,出去买颗糖吃,这孽障,改日本宫定将人剁碎了丢给郑恪吃。”
桑黎没什么架子,给她她便收下,侧头朝萧亦笑了下:“你要是没事,我们就去查查右相的钱庄。”
为查钱庄险些丢了性命,若什么都查不出来,那便太冤了。
反而是萧亦听了封雅云的话,又几分摸不准人的态度:“殿下,您对郑大人,到底是放下了还是没有?”
要放下,不至于时时记挂着,放不下,那上次又拿他气人。
封雅云也坦荡:“是恶心。前期本宫确实看中了他郑家的威望和郑恪的功利,嫁过去的确有明哲保身的意思。前期和郑恪互帮互助,也算是相敬如宾,但和公婆,”冷笑一声,似骂了无数,“后来,郑家联合世家支持越王,本宫懒得与他虚与委蛇,撕破脸皮后各凭本事夺权……”
夺权免不了摩擦碰撞,一来二去就生了些旖旎。
生也就生了,她不是会感情用事的人,玩着弄着当趣事对付着,日子还算能过。
直到封听筠坐上了皇位,她水涨船高,可借势欺压郑恪,又赶上郑家那些人见风使舵来巴结,她野心渐长,试图吞了郑家。
郑恪不愿。
郑家嫡系也不愿屈服于女子之下。
抵挡不过皇权,郑恪索性使出了养外室,逼她和离的法子。
如此皆在情理之中,怎奈都当着天下人辱她如此,偏还敢凑上来惺惺作态。
即便是那次当着萧亦闯府,也不过是作秀给世人看,好凸显那假惺惺的后悔,更是拿她为台阶,向封听筠投诚,求封听筠递橄榄枝。
结果也确实可以,郑恪要装,封听筠正好手下无人可用,结果不过是顺水推舟收了郑家的食封,给了个宗人令的职位。
到此也是一举多得。
唯独郑恪演上了瘾,忘了出戏,处处恶心她。
确保姐弟二人不会因为郑恪再生罅隙,萧亦卖封听筠无所谓不快:“那您放心,按封听筠的个性,这点权利,迟早也要架空了。”那次封听筠割腕的梦里,朝堂之上没有郑恪。
宗亲更是凤毛麟角。
封雅云不置可否:“倒是了解他。”散漫收纳好软剑,淡然,“得了,既要查事,那便离开这晦气的地。”
右相钱庄离这里有些距离,乘马车到时,正是午时。
到门前,萧亦记起来:“那次桑黎拿来的账本里,有一布行每月二十固定往钱庄存储两万两白银。”
“两万两,好生赚钱。”封雅云曾是郑家当家主母,也打理过商铺,稍作思考,便知不对。
同样的,桑黎没少打理内宅,与封雅云对视一眼,就知钱财大概是从哪里来。估摸着时间,不禁遗憾:“今天正是月末,下月二十,在先皇忌辰之后了。”
时间太长,不好盯梢。
封雅云稍作思索:“今夜来探探钱庄库房底细,现在,将那布行管事抓来看看。”
想法不约而同,但萧亦还不认路:“李氏布行,我不知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