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官却令人钦佩,充满智慧与理性。
徐州地形“为南北之襟要,而京东诸郡安危所寄”。
徐州民风强悍,“其民皆长大,胆力绝人,喜为剽掠,小不适意,则有飞扬跋扈之心,非止为盗而已。”
地形险要,民风强悍,水旱连年,治安堪忧。苏轼为此“中夜以思,即为寒心”。
他将何去何从?
苏轼十分睿智。
他既不堵,也不简单镇压,而是疏导。
他追求的是标本兼治。
苏轼研究了当时朝廷的考试制度,想出了一个偏方。
他发现朝廷科举考试多以“文词进耳”。
然而,京东、京西、河北、河东、陕西五路,“自古豪杰之场”,这些地域的百姓,因为传统的缘故,与吴、楚、闽、蜀之士相比,仕途得中的比较少。
苏轼认为,百姓正是因为成长空间狭窄,“困于无门,则无所不至”。
苏轼的方子是一种舒缓的、渐进的办法,一如他对变法的改良态度。
他建议朝廷“特为五路之士,别开仕进之门”,为徐州人争取向上的阶梯,使徐州士子为朝廷所用。
一方面是给予出路,一方面则加紧防务。
苏轼同时针对“徐州为南北之襟要,而京东诸郡安危所寄”的情势,认为统一事权有利于指挥,遂主动提出“兼领沂州兵甲巡检公事,必有以自效”。
多一件事,就多一份责任。
尽管自身难保,仍勇于任事,这就是苏轼。
徐州盗贼猖獗,苏轼并不恐惧,而是理解和担忧。
那时徐州有两个常见的现象:“饥寒顿仆于沟坑,盗贼充盈于犴狱。”
苏轼认为,此二事相辅相成。
“相率为盗”是因为饥寒交迫,而饥寒是由于连年灾荒和官府横征暴敛所致。
苏轼于是积极改革监狱陋规。
徐州惯例低级军士因公出差不发旅费,士卒为筹盘缠只能借高利贷,以致有的士卒不堪债务成为逃兵,甚至沦为盗匪。
苏轼从官费中省下几百串钱专作公差补助金,同时严厉惩治放贷取息的官吏,以儆效尤。
徐州监狱里人满为患,犯人处境恶劣。
苏轼又大力改善监狱卫生条件,曾上书《乞医疗病囚状》,义正辞严分说“人命至重”,建议医治病囚。
在苏轼眼中,一切人是人,犯人也是人。
人道主义是苏轼的一根精神主线,对普罗大众的悲悯使他即使在自己不幸时仍然能同情他人的不幸。
如他在《徐州祭枯骨文》中所言:“嗟尔亡者,昔惟何人。兵耶、氓耶?谁其子孙。虽不可知,孰非吾民。暴骨累累,见之酸辛。为卜广宅,陶穴宽温。相从归安,各反其真。”
熙宁十年(1077),洪水之后的徐州遇到最“冷”的寒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