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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欲乘风归去处(第2页)

自钱塘移守胶西,释舟楫之安,而服车马之劳;去雕墙之美,而庇采椽之居;背湖山之观,而适桑麻之野。始至之日,岁比不登,盗盗满野,狱讼充斥,而斋厨索然,日食杞菊。

从安逸到劳顿,没有人会感到快乐。

然而一年后,苏轼竟然胖了,白发也渐渐转青。

这转变,正如密州之于苏轼的转变。

苏轼来密州的路上,怀着一种凄凉的心情,入境之后方渐渐平静。

待到“处之期年”,他已“乐其风俗之淳”。

而当他将要离开密州时,则已“二年饮泉水,鱼鸟亦相亲”了。(《留别雩泉》)

苏轼的过人之处,也是他所特别令人喜爱欣赏的一点,是他的一切理想化的精神总能落到物质的现实中,并以其实在和超越性令人钦佩,即所谓“无所往而不乐者,盖游于物之外也”。

苏轼在密州的两年,密州的古朴、自然,豪壮、超迈,以及朴野、淳厚,使他渐渐获得超然的心境。

这心境,自他不遗余力整治蝗灾旱灾及人祸而初获成绩之后,开始整顿内心时变得更为清晰。

这心境的明证便是超然台的修缮。

超然台是密州城西北城墙上的一座旧台。

苏轼“治其园圃,洁其庭宇,伐安丘、高密之木,以修补破败,为苟全之计。而园之北,因城以为台者旧矣,稍葺而新之。时相与登揽,放意肆志焉”。

密州贫穷,苏轼此次的修缮计划其实很简单,大概系采伐高密、安丘之木“稍葺新之”,修缮之处包括了他起居之西斋,斋附近之西园,西园附近之超然台。

超然台很合苏轼心意。“台高而安,深而明,夏凉而冬温。雨雪之朝,风月之夕,余未尝不在,客未尝不从。”(《超然台记》)

超然台的名字是苏辙起的。

当时,苏辙在齐州掌书记任上。

他太了解苏轼,在看不见苏轼诗情的日子里,对身陷密州困顿的兄长一直十分担忧。

直到得知苏轼葺成该台,苏辙才放下心来。

他立刻作《超然台赋》赞赏兄长此举,并取老子“虽有荣观,燕处超然”之文意,命为超然台,其意在期望苏轼超然物外、无往不乐。

一时间,名宦硕儒附唱超然台。

司马光、张耒、鲜于侁、文同、李清臣、文彦博等人皆有唱和。

超然台从此成为苏轼密州游乐宴饮、赋诗吟怀之所在。

他频频与友人在台上游乐宴饮,也常在超然台上远眺。

站在超然台上,往南能看到距离密州州城不远的马耳、常山、卢山。卢山因秦博士卢敖避居得名,俗传卢敖即于此山得道,至今“有仙人居之”。

超然台成为苏轼在密州的文化圣地,也成为苏轼公务之余、困窘之间,远离尘世是非困顿、物我相化自得其乐的一块超然之地。

西斋深且明,中有六尺床。病夫朝睡足,危坐觉日长。……起行西园中,草木含幽香。榴花开一枝,桑枣沃以光。

有了超然台,苏轼终于过上了登高远眺、放意肆志的生活。

熙宁八年(1075)正月五更时刻,苏轼在超然台听雪、看雪、扫雪:“五更晓色来书幌,半夜寒声落画檐。试扫北台看马耳,未随埋没有双尖。”(《雪后书北台壁二首》其一)

熙宁九年(1076)寒食后,苏轼登台游览,眺望春色烟雨,触动了乡思:“春未老,风细柳斜斜。试上超然台上看,半壕春水一城花。烟雨暗千家。寒食后,酒醒却咨嗟。休对故人思故国,且将新火试新茶。诗酒趁年华。”(《望江南·超然台作》)

忧伤的上阕,坦然的下阕,其中虽然萦绕无奈,却也有份豪气的超然。

熙宁九年(1076)七月五日,苏轼病中登台,看密州秋色,为丰实所喜:“秋来未云几,风日已清亮。云间耸孤翠,林表浮远涨。新枣渐堪剥,晚瓜犹可饷。”(《七月五日二首》其二)

同时因病中感时光无常,觉悟人生须体味当下:“西风送落日,万窍含凄怆。念当急行乐,白发不汝放。”

这一重感悟,也含有超越人生苦寂的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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