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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期 皈依02(第4页)

“啊,苔丝——你猜怎么啦!丽莎·露在哭,家里有一些人,妈妈好多了,可他们说爹快要死了!”

这孩子认识到了这消息的重大,但是却不知道它的悲惨;站在那里两眼圆睁无力地盯着苔丝,直到,看到了这消息在苔丝那里产生的影响,她才说——

“怎么,苔丝,咱们再也不能跟爹说话了吗?”

“可是爹只是一点点小病啊!”苔丝心绪纷乱地惊叫。

丽莎·露走近来。

“他刚刚过去了,给妈看病的医生说他没有机会了,因为他的心脏已经长得堵死了。”

是的,德北菲尔夫妇交换了位置;濒死的一位脱离了危险,有点病不愿去的一个去了。这消息具有的意义甚至比听起来更为重大。她的父亲的生命拥有一种与他的个人成事分离的价值,或许它不能够拥有他的所有。他是在一张租约下持有这所房屋租用权的三代人间的最后一个活人;佃农早就想把房子转给固定的雇工住,那些雇工吝啬地寄宿在人家的小屋里。不管怎么说,终身租房人在村子里几乎和自由保产人同样讨厌,因为他们独立自主的方式,租约满期就决不会续租。

就这样德北菲尔,曾经的德伯维尔,看到过降落到他们头上的那种命运,无疑,当他们是这个郡中的奥林匹亚诸神之一的时候,他们曾经多次十分残酷地让这样的命运落到像他们本身现在一样没有土地的人家头上。如此看**起潮落——变革的律动——天底下万事万物都在交替和存续。

51

终于到了旧历圣母节的前夕,农业界处在一股一年内只发生在这个特殊日子里的流动热潮中。它是履行契约的一天。在圣烛节签订的下一年户外服务的合同,现在要开始全面实施。劳工们——或者“伙计们”,到另有新名词由外引进为止就照他们习惯直接称呼自己的叫法——希望不再继续待在老地方而移去了新的农场。

无论如何,农村生活中愈益显著的变更并不完全起源于农业界的**不安。人口减少也在继续。村庄原先容纳的,跟农田劳工并排,还有一班很有意思的见多识广的人,他们明显位居农夫之上——苔丝的父亲和母亲便属于这个阶层——包括木匠、铁匠、鞋匠、小贩,和另外一些不属于农田难以归类的工人在一起;一批人怀有确切稳定的目标,像苔丝的父亲过着他们房产终身持租人的生活,或者是副本土地保有者,偶尔,也有小自由保产人。但是长期租住的房子一满期很少再租给同样的租户,要是房主不急于给雇工住,就收回去拆掉。那些不直接以种地为业的村人不招人喜欢,他们一旦搬走,另一些人的生意受到影响,于是也被迫跟着走了。这些人家,构成了昔日乡村生活的主干,是乡村传统的保藏处,现在却到大中心区去寻找避难所了;这过程,被统计学家幽默地称为“农业人口流向大城市的趋向”,实际上是被机械力量催动倒流上山去的倾向。

马洛特的住房如此便拆得大量减少了,剩下来还立着的房子都被农场主给他们的工人住了。自从那件事发生以来就给苔丝的生命投上了一道阴影,德北菲尔家(那血统是不被相信的)的租约结束的时候,不言而喻是被认为要搬走的,即便仅仅为了品行的缘故。的确,这家人在节制、理智或者贞洁方面实在不能算是好的榜样。那父亲,甚至那母亲,时常喝醉酒,孩子们很少去教堂,那大女儿有过奇怪的**。通过某些手段村子要保持纯洁。如此这般,圣母节一到,德北菲尔一家可以被驱逐了,那房子,还算宽敞的,就被收回去给一个赶大车的大户人家住了;昭安寡妇,她的女儿苔丝和丽莎·露,男孩子亚伯拉罕和几个小孩子,只得到别处去了。

他们迁居的头天晚上,蒙蒙细雨模糊了天空,天早早地就黑下来了。由于这是他们在这个村子居家和出生的地方度过的最后一个晚上,德北菲尔太太,丽莎·露,还有亚伯拉罕出去和一些朋友道别去了,苔丝守在屋里一直等着他们回来。

她跪在窗前的凳子上,她的脸靠近窗框,窗玻璃外层的雨水顺着内层玻璃流下来。她的目光停在一个蜘蛛网上,蜘蛛可能很久以前就饿死了,蜘蛛网错误地结在一个没有苍蝇飞来的角落,在从窗缝通过的微风中颤抖着。苔丝思虑着一家人的处境,从中她看出了她自己罪恶的影响。她要是不回家,她的母亲和孩子们或许可能被允许按每周租住户那样暂住。可是她一回来几乎马上就被一些严苛不苟和有很大势力的人看到了:他们看到她在教堂院子里游**——用一把小铲把一个小孩湮泯的坟墓尽量修复好。这么一来他们便发现她又在村子里住了;她的母亲被责备为“窝藏”她;厉害的反驳随之由昭安发出来,她还主动地提出马上离开;她立刻被要求兑现她的话;由此便造成了这个结果。

她专心在这些心思上以致她看到一个穿白色雨衣的男人骑马从街上走来起初却没有注意。可能是由于她的脸靠近窗玻璃,他那么快就看见了她,他打马直接走近屋前,他的马蹄差点儿踏到了墙下窄窄的花坛边。他用马鞭柄敲了敲窗户,她才看到了他。雨差不多停了,她依从他的手势打开窗户。

“你没看见我?”德伯维尔问。

“我没有留神,”她说,“我听到了你,我觉得,不过我以为是一辆马车和一些马。我好像是在梦里。”

“啊!你听到了德伯维尔的马车,或许是你知道那个传说吧,我想?”

“不知道。有人曾经想告诉我,可是没有说出来。”

“假如你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德伯维尔,我也不应该告诉你,我想。至于我,我是一个冒牌货,那就不算什么事了。它是相当阴沉吓人的。那是一辆不存在的马车,它的声音只能被德伯维尔血统的人听见,对于听见的人它是一个不吉之兆。它是跟一件凶杀案有关,是这个家族的一个人犯的案,在一个世纪以前。”

“现在你开了头了,就讲完吧。”

“好吧。这个家族的一个人据说诱拐了漂亮的女人,装在马车里,那个女人想从马车里逃走,两个人打起来他就杀了她——或者是她杀了他——我记不准了。这是这故事的一个说法——我看你们的洗衣盆和水桶都收拾好了。你们要搬走,是不是?”

“是的,明天——旧历圣母节。”

“我听说了你们要搬走,不过简直不相信,好像太突然了。为什么要搬走?”

“我父亲是这房产最后的一个租户,他死了我们就没有权利住了。不过,我们可以,或许,可以像星期租户那样住下去——假如不是因为我。”

“因为你什么?”

“我不是一个——正经的女人。”

德伯维尔的脸红了。

“真他妈的不要脸!卑鄙的势利眼!让他们的肮脏灵魂烧成灰烬!”他用挖苦怨恨的腔调叫着,“就是因为那个你们才要搬走,是不是?让人赶出去了?”

“也不完全是让人赶出去了;不过既然我们很快得走,那最好趁现在大家都在活动的时候走,因为有一些好点的机会。”

“你们要去哪里?”

“金斯伯尔。我们在那儿定下了房子。母亲对我父亲的家族那么痴心,她愿意去那里。”

“可是你母亲这一家子人不适合寄住在那么一个镇上的小洞洞里。现在为什么不到我川翠济的园子里去?自从我母亲死后,现在那里几乎没有家禽了;不过那里的房子,还是像你知道的一样,园子也是。房子一天内就能粉刷好,你的母亲能舒舒服服地住在那里;我将送孩子们去很好的学校。我真的应该为你做点事!”

“等——等什么?是那好丈夫吧?没有疑问啦。听着,苔丝,我懂得男人是什么,心里压着你们分离的原因,我断定他永远不会跟你和好。现在,尽管我是你的敌人,我也是你的朋友,不管你是不是相信。到我那小屋子里来吧。我们再正儿八经养起一群鸡来,你的母亲能够很好地照料它们;孩子们能够去上学。”

苔丝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终于她说——

“我怎么知道你能做这些?你会变卦的——到那时——我们就——我的母亲就——又没有家了。”

“哦!不会——不会的。我给你保证不会变卦,要是需要,我写个字据给你。你想一想吧。”

苔丝摇摇头。可是德伯维尔坚持着;她很少看到他这么执意不移;不答应他不行。

“就请告诉你的母亲,”他说,用一种强调的语气,“这件事的裁决是她的权力——不是你的。明天早晨我就把那屋子打扫出来刷白了,生起火来;到晚上它就干了,因此你们能直接住进去。记着,我会等着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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