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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一扬雄(第2页)

扬雄家贫,他曾自序道:“家产不过十金,乏无儋石之储。”贫穷至此,他却安贫乐道,苦学不倦。他一边勤奋读书,一边游历当地,将蜀地周边地区游览了个遍。在这样超前的“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思想指导下,可想而知,他的才华迟早是要横溢出来的。

在家乡发奋读书的这些年,扬雄离群索居,很少和人接触,对读书之外的一切事情都心不在焉,然而,人们不知道,在他冷峻的外表下有着一颗沸腾的心,有着一个远大的理想,要像他的四川先贤司马相如一样,凭借文学才智服务朝廷、报效国家。

司马相如比扬雄早出生一百余年,两个人同样的家贫好学、口吃讷言,同样的才华横溢、满怀理想,不同的是司马相如凭借文学和音乐的才华,与卓文君以琴传音,演绎了一曲爱情佳话。而扬雄却终身贫困,相继丧父、丧母、丧妻,就连聪慧异常,自己精心培养的儿子扬乌,也在九岁时夭折了。

经历了一连串失去亲人的打击后,固守贫家多年的扬雄,在友人的劝说下,终于决定出川北上长安去“京漂”。在长安,他结识了刘向、刘歆父子和其他辞赋大家如杨庄等人。大家交流赋文,在文学气息浓厚的圈子里,他对赋文的写作更加精进。

像许多文人一样,只要还活着,就要读书写作。扬雄视屈原和司马相如为精神和事业领袖,他伤悼屈原的文采和不幸遭遇,又怪屈原文过相如,至不容,作离骚,自投江而死,悲其文,读之未尝不流涕也。以为君子得时则大行,不得时则龙蛇,遇不遇命也,何必湛身哉!乃作书,往往摭离骚文而反之,自崏山投诸江流以吊屈原,名曰《反离骚》。

扬雄为学有个特点,“不为章句,训诂通而已,博览无所不见”。章句是西汉今文经治学特点;训诂是东汉古文经治学特点。扬雄不讲章句,只究训诂,开创了朴实的古文家风。今文经学者,世守师说,规规以师法章句为意,不敢越雷池一步;古文家则主张博览泛观,东汉时期的古文大师,如桓谭、班彪、班固、王充等人莫不“博览群书”,以此为法。

这一年正月,汉成帝命扬雄随驾,前往甘泉宫,扬雄“从上甘泉还,奏《甘泉赋》以风”,扈从成帝游甘泉宫,回长安后作此赋。

此时的扬雄,刚过不惑之年,对未来充满憧憬与信心,他挥手写下《甘泉赋》。文章极尽华彩之辞章、华丽之辞藻,极尽气魄之宏伟、想象之丰富,将汉天子郊祀的盛况铺张得恍若遨游仙境,祈愿刘氏王朝地久天长。赋的正文极力描写甘泉宫建筑之豪华,可分前后两部分,前部分采用由远及近、由粗到细、由全景到局部的方法,多层次地加以描绘,如:“翠玉树之青葱兮,璧马犀之瞵?。金人仡仡其承钟虡兮,嵌岩岩其龙鳞。扬光曜之燎烛兮,垂景炎之炘炘。”运用白描、比喻和夸张的手法,把殿前景物、殿壁的装饰等,刻画得惟妙惟肖,感染力很强。赋的后半部分展开想象,以紫宫、阳灵等为喻,渲染甘泉宫的华贵。扬雄不仅在赋中描写了汉天子郊祀的盛况,赞誉天子恭肃祭天,神祇凭依,广赐福祥,子孙相继无极,并与文章开头相呼应。全篇有如观览长卷画幅,徐徐展示,一一显明,凡君臣卫侍、车马旗斧、山川草木、雷电风雨、宫殿观阙、天上地下、神仙鬼怪,乃至金人玉树、燎烛景炎、玄瓒秬鬯等,无不毕陈。

然而,年岁渐长,朝廷混沌,这些都令扬雄警惕。扬雄不仅对朝廷,对汉赋、对人生都有了新的认识。在《法言·吾子》中,他写道:赋乃“童子雕虫篆刻”,“壮夫不为”。难能可贵的是,在这篇赋的第八段,他告诫汉成帝,清心寡欲,屏退女色,方能保持天性,增寿广嗣。此后,他逐渐意识到,自己早年的赋和司马相如的赋一样,都是似讽而实劝。

这一年十二月,扬雄又作《羽猎赋》。在这篇赋中,他增加了劝谏的主题,写道:“上犹谦让而未俞也,方将上猎三灵之流,下决醴泉之滋,发黄龙之穴,窥凤凰之巢,临麒麟之囿,幸神雀之林,奢云梦,侈孟诸,非章华,是灵台,罕徂离宫而辍观游,土事不饰,木功不雕,承民乎农桑,劝之以弗怠,侪男女,使莫违,恐贫穷者不遍被洋溢之饶,开禁苑,散公储,创道德之囿,弘仁惠之虞,驰弋乎神明之囿,览观乎群臣之有亡;放雉兔,收罝罘,麋鹿刍荛,与百姓共之,盖所以臻兹也。于是醇洪鬯之德,丰茂世之规,加劳三皇,勖勤五帝,不亦至乎!乃只庄雍穆之徒,立君臣之节,崇贤圣之业,未遑苑囿之丽,游猎之靡也,因回轸还衡,背阿房,反未央。”

第二年(前10年),汉成帝为了能在胡人面前夸耀大汉帝国物产之丰盈,珍禽异兽之繁多,征调右扶风郡百姓入终南山围猎,西自褒斜,东至弘农,南驱汉中,捕捉熊罴豪猪、虎豹猿猴、狐兔麋鹿,用装有围栏的车子运到长杨宫的射熊馆,用网子围成圈,把野兽放在里边,让胡人以手搏之,然后胡人可以获得抓到的禽兽,汉成帝则临观取乐,而农民却因此不能够收获他们的庄稼。

扬雄随汉成帝到射熊馆,回来立即创作了《长杨赋》。在这篇赋中,他继续对汉成帝铺张奢侈提出批评。他以汉高祖的为民请命、汉文帝的节俭守成、汉武帝的解除边患来显示出汉成帝的背离祖宗和不顾养民之道。

扬雄在这篇赋中,仿效司马相如的《难蜀父老》,在结构和遣词用句上则其步趋、祖其音节,神形俱是,然而,扬雄的赋与司马相如的赋在命意、文章的气势以及意境上又大不相同。司马相如为汉武帝通西南夷而辩,“盖世必有非常之人,然后有非常之事;有非常之事,然后有非常之功”,劝说百姓疏导交通,开拓疆土,交好夷狄。扬雄则更有新意,借子墨客卿与翰林主人一问一答,以田猎为构架来概述历史,树立楷模,颂古鉴今,讽刺了汉成帝的荒**奢丽:

子墨客卿问于翰林主人曰:“盖闻圣主之养民也,仁沾而恩洽,动不为身。今年猎长杨,先命右扶风,左太华而右褒斜,椓巀嶭而为弋,纡南山以为罝,罗千乘于林莽,列万骑于山隅,帅军踤阹,锡戎获胡。扼熊罴,拖豪猪,木拥枪累,以为储胥,此天下之穷览极观也。虽然,亦颇扰于农人。三旬有余,其勤至矣,而功不图。恐不识者外之则以为娱乐之游,内之则不以为乾豆之事,岂为民乎哉?且人君以玄默为神,澹泊为德,今乐远出以露威灵,数摇动以罢车甲,本非人主之急务也。蒙窃惑焉。”翰林主人曰:“吁,客何谓之兹耶?若客所谓知其一未睹其二,见其外不识其内也。仆尝倦谈,不能一二其详,请略举其凡,而客自览其切焉。”客曰:“唯唯。”

主人曰:“昔有强秦,封豕其士,窫窳其民,凿齿之徒相与摩牙而争之。豪俊糜沸云扰,群黎为之不康。于是上帝眷顾高祖,高祖奉命,顺斗极,运天关,横巨海,漂昆仑,提剑而叱之。所过麾摲邑,下将降旗,一日之战,不可殚记。当此之勤,头蓬不暇梳,饥不及餐,鞮鍪生虮虱,介胄被沾汗,以为万姓请命乎皇天。乃展人之所诎,振人之所乏,规亿载,恢帝业,七年之间而天下密如也。”

相传,《长杨赋》问世,天下震动,万口传诵。扬雄写罢此赋,立刻倒地酣眠,昏睡三天三夜,大病一场,三个月方得痊愈,呕心沥血,披肝沥胆,感人至深。

杨雄(前53-18年)也作“扬雄”。西汉官吏、学者。字子云,蜀郡成都(今属四川)人。成帝时为给事黄门郎。王莽时,校书天禄阁,官为大夫。

据历史资料记载,扬雄长相普通,身材不高,并无其他可描述之处。扬雄师从严君平学《周易》,从林闾翁孺学“古文奇字”,并且与蜀地高人李弘有交往。扬雄在学术研究及文学创作上取得了辉煌成就,《太玄》和《法言》奠定了扬雄在中国哲学史和儒学发展史上的崇高地位;《甘泉赋》《羽猎赋》《长杨赋》《河东赋》《蜀都赋》《逐贫赋》等使其与司马相如齐名而并称“扬马”,在中国文学史上称为“西汉末年最著名的辞赋家”;《方言》和《训纂》使其被后世称为“世界上研究方言第一人”。扬雄还在天文学、数学、历史、音乐等方面有重大贡献,无愧于“百科全书式的奇才”。

扬雄的先祖,系姬周支庶,因食采于晋地之杨邑,而以杨为氏。据《通志氏族略》等书记载,公元前552年,晋六卿之乱发生后,杨侯受韩、赵、魏的逼迫,其子孙溃散,四处奔逃,其中一支南迁到楚国境内的巫山地区繁衍生息。为了掩人耳目,将“杨”姓改为“扬”姓。

楚汉相争,扬雄的先人们为避战乱,又溯江而上,最后在巴郡江州(今重庆)栖身。避乱时期扬雄祖先们不求闻达,均无事迹可述。直至其五世祖扬季有一定起色,官至庐江郡太守。后遭到桑弘羊算计,扬季为避祸不得不弃官入蜀,在郫邑瓮店(今成都郫都区友爱镇)隐姓埋名,置土买田一心农桑稼穑,当地才有“扬”姓繁衍。

公元前316年,秦惠文王灭蜀国,置蜀郡,改郫邑为郫县,以张若(传说为张仪之子)为蜀郡守,兼领郫县令。秦汉时期的郫县(今成都市郫都区)辖有如今成都市郫都区全境、温江和灌县(今都江堰)大部分以及彭县(今彭州市)部分地域。秦孝文王和庄襄王时期,李冰任蜀郡守,治理岷江水患,修筑了都江堰,并且“穿郫江、检江,别支流双过郡下,以行舟船”,使郫县在内的整个川西平原从此“水旱从人,不知饥馑,时无荒年,天下谓之天府”。富庶的“川西上五县”(温江、郫县、崇宁、新繁、灌县),按照秦汉两代的行政区划,大部属于郫县的辖境。

纪国泰在《“西道孔子”:扬雄》一书里指出,扬雄故里位于郫县走马河畔的白鹤里。白鹤里有大片湿地,林木蓊郁,沟渠两旁遍布桤木、杨树等。树上栖息着一群群白鹤,因而堰名“白鹤堰”,里以堰名,故称“白鹤里”。

后来,扬雄先祖为逃避战乱,迁往巫山,再沿江而上,在今重庆居住了一段时间。到祖先扬季时,方来到四川郫县落户,当时家有百余亩土地,在广种薄收的西汉,有百亩之地的家庭,应说是不太富裕,但也温饱自如。

有此扬雄,方使得烟波浩瀚的中华文化长卷,成为我们今天回溯历史的遥远的远方。

忽又一人大声曰:“公好为大言,未必真有实学,恐适为儒者所笑耳。”孔明视其人,乃汝南程德枢也。孔明答曰:“儒有君子小人之别。君子之儒,忠君爱国,守正恶邪,务使泽及当时,名留后世。若夫小人之儒,惟务雕虫,专工翰墨,青春作赋,皓首穷经;笔下虽有千言,胸中实无一策。且如扬雄以文章名世,而屈身事莽,不免投阁而死,此所谓小人之儒也;虽日赋万言,亦何取哉!”程德枢不能对。

《三国演义》借诸葛亮之口,对扬雄评价道:“扬雄以文章名世,而屈身事莽,不免投阁而死,此所谓小人之儒也;虽日赋万言,亦何取哉!”

扬雄晚年供职于天禄阁,也就是今天的皇家图书馆。天禄阁远离朝堂,实乃清静之地,四壁皆书。大隐隐于此的扬雄,在这里潜心著书,研究玄学。天禄阁,成就了扬雄立言诏后世的皇皇巨著,也见证了他的失意苦闷,灰心绝望。扬雄撰写的《蜀王本纪》是研究古西蜀历史和地域文化的重要文献史料。后来,他认为辞赋为“雕虫篆刻”“壮夫不为”,转而研究哲学。仿《论语》作《法言》,仿《易经》作《太玄》,并提出以“玄”作为宇宙万物根源之学说。历时27年才写成的《方言》,不仅集全国各地语言于一书,还让扬雄成为语言大师。《太玄》更是充满哲理思辨的意味,为他博得了“西道孔子”之名。

扬雄因病免职,又被召为大夫。家境一向贫寒,爱喝酒,人很少到其家。晚年的扬雄嗜酒如命,以致常有人用车拉着酒来向他请教文字,钜鹿侯芭常跟扬雄一起居住,学了《太玄》《法言》。“载酒问字”就是如此来的。当然,因为酒的催化作用,他也写了不少文章。他曾做《酒箴》以传后世:

子犹瓶矣。观瓶之居,居井之眉。处高临深,动而近危。酒醪不入口,臧水满怀。不得左右,牵于徽。一旦叀碍,为瓽所轠。身提黄泉,骨肉为泥。自用如此,不如鸱夷。

鸱夷滑稽,腹大如壶。尽日盛酒,人复借酤。常为国器,讬于属车。出入两宫,经营公家。由是言之,酒何过乎?

扬雄这篇状物小赋,描述的是两种盛器的命运:水瓶质朴有用,反而易招损害;酒壶昏昏沉沉,倒能自得其乐。反话正说,语近旨远,良苦用心,为的是劝诫世人,莫为酒惑,应“近君子而远小人”。刘歆曾对扬雄说:“白白使自己受苦!现在学者有利禄,还不能通晓《易》,何况《玄》?我怕后人用它来盖酱瓿了。”扬雄笑而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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